林心悦在片场收到了林放的微信,问她有没有时间见一面,“你调回京市了?”
“回来办些事,会待一顾左右。”
她在结束拍摄后和林放约在了一家粤菜店,这里环境好,都是包间,隐私性比较强。
林放看着自己眼前坐着的人,眉目之间多了些风情,眼神坚定而自信,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遇到事就会哭的小姑娘了。
“这次你回京市要待多久?”林心悦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些酒说。
“你爸的案子...我查到了后面的主谋。”
林心悦拿着茶壶的手抖了下,里面滚烫的水顺着桌子流到了腿上。林放立刻站起来走过来问:“有没有烫到?”
腿被烫的钻心的疼,但是她更想知道自己父亲那件案子究竟怎么回事。
“我没事,我爸究竟是被谁害的?”
林放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掏出里面的材料给林心悦看:“当时要盖温泉酒店的是这家公司,但是这里面最大的股东是帮一个人代持股份。我这次回京市,就是想调查这个幕后老板。”
林心悦拿着那沓文件的手不停发抖,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这个案子就要变成一桩永远不会揭开的悬案。
“谢谢。林放,谢谢你...”再抬头时林心悦已经满脸都是眼泪,哽咽着说。
她是拍完戏直接来吃饭的地方,脸上还带着戏里的妆,头发也是戏里的造型。
披散着的长发和动人的红唇,加上一行行眼泪流下来,充满了破碎感。
林放喉咙酸涩的有些发紧,夹了一块反沙芋头给林心悦,“先吃点东西吧。”
林心悦就这样流着眼泪,林放给她夹什么菜,她就吃什么,最后林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抬起头看着她说:“你要振作起来,这个案子背后阻力很大,我们要面对的事情还很多。”
她点点头,用手背擦擦眼泪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只希望有一天我爸爸的案子能被揭开真相,坏人能被绳之以法。”
吃完后林心悦站起来时,裙子从被烫伤的皮肤擦过,她发出“嘶”的一声,林放赶紧扶着她说:“我们得去医院看一下,夏天烫伤容易被感染。”
林心悦拗不过林放,就这样被他扶着上了车,去了最近的医院,挂了急诊。
一路从片场跟着林心悦的记者终于拍到了她和男人约会的照片,欣喜若狂。
林放扶着一瘸一拐的林心悦,更是让不明所以的外人遐想。
到了医院后被烫的地方已经起了一个接近巴掌大的水泡,护士在帮她戳破水泡时,林放抬手挡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说:“不怕不怕...”
顾千羽正好站在窗边抽烟,看着林放扶着林心悦下车,把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眼神里露出不悦的神色。
他还记得林放,同是男人,他太知道林心悦对男人来说多有魅力了。
“我们电话联系,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问我的,我们随时可以见面。”林心悦上了药的腿疼得厉害,一条手臂还被林放扶着。
“好,那就...有事再联系。”
看着林放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转身准备上楼时,看到顾千羽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林心悦有些疲惫的说:“你工作结束了?”说完忍着腿上的疼走上台阶。顾千羽发现后走下台阶,扶着她的双臂说:“腿怎么了?”
“烫了。”
听到这两个字,他立马将林心悦打横抱起来,走到客厅后也没放下来,就让她这么横坐在自己腿上,慢慢撩起裙子,看到一片可怖的猩红。
“怎么烫的?我打电话叫医生来家里再看一下。”
“不用叫医生了,我去医院看过了,已经上了药。”腿上的疼远比不上心里的难受,倒是不觉得这块烫伤有多痛了。
顾千羽沉默了一会开口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林心悦在潜意识里,不想把这块伤疤撕开给更多人看,她隐隐觉得这件事越多人知道并不是一件好事。
“没有,我就是拍戏太累了。”抬手搂住顾千羽的脖子,把整张脸贴在他胸前,这个姿势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看到顾千羽的喉结动了动,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都怀揣着各自的秘密,以为这些事都过去后,就能好好在一起。
到了大四后几乎都是选修课,留给学分没修够的学生加学分。
林心悦无论是学分还是绩点,在班里常年第一,所以这些可有可无的选修课她就不回学校特意上了。
空出来的时间几乎都待在京市,一来拍戏的场地多集中在京市,二是能够和顾千羽在一起。
顾家再起风波是杨慎之来京市后的一个月,顾滦平决定陪他回江城去参加杨慎之生母的葬礼,还要把他生母林静写进顾家族谱。
自从知道顾滦平要这样做后,秦洛雨一下就病倒了。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起不来,她这辈子,究竟为了谁而活?
秦洛雨知道后把桌子上摆着的精美茶具全部推至地上,碎了一地。指着顾千羽说:“那个女人进了家谱,我算什么?你又算什么?”
她早已发过誓,此生不会再见顾滦平,只能让顾千羽从中传话。
他知道自己父亲的决定后,气得胸中憋闷,坐着缓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好一些。
看着自己一贯温声细语的母亲,今天居然和市井妇人并无二致,心痛难忍。开口说:“我会去和他商量这件事,你先别急,去楼上休息一会。”
他知道自己母亲当年坐月子时就和顾滦平频繁吵架,更是因为要离婚和自己娘家人也闹翻了。
如今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太好,他没有理由不向着自己母亲。
顾滦平已经叫人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坐专机去江城参加林静的葬礼。
“你来干什么。”顾滦平知道自己儿子为着什么事而来,站在镜子前有条不紊的整理着衣领。
“你不能去参加葬礼。”顾千羽说这话时眼神凶狠,因为没休息好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颓废而决绝。
“这件事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我之前已经给过你选择。”顾滦平戴上眼镜就要出门,被顾千羽挡在面前。
“你有没有为我妈考虑过?哪怕一次?”顾千羽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句话。“当年她才刚生下我,你就不在她身边。后来我才上小学,你外面就有了女人,你还是不是人!”
顾滦平听完这句话,就狠狠甩在他脸上一巴掌,手发抖指着顾千羽说:“你别忘你姓顾,不姓秦!”
“我可以不姓顾!我巴不得从一生下来就不姓顾!”顾滦平从未见过自己儿子这么激动、失态,眼泪几乎都在眼眶中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