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恻隐之心,只是杨慎之的名字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那些怜悯立马消失不见。
顾滦平坐在宽大的金丝楠木书桌后,双手自然又沉稳的放在书桌上,平视着坐在对面的顾千羽说:“我知道你是为着什么事来找我。”
“那个野种来了京市您早就知道了吧?”
“什么野种不野种?你就算不认他是你弟弟,也不能这么出言不逊。”顾滦平说到这有些激动,眉心皱在一起的模样,父子二人倒是有些相像。
顾千羽冷笑一声说:“既然不是野种,为什么姓杨不姓顾?”
顾滦平这种人是不能离婚的,更不能被人知道外面还有个私生子。
所以这个儿子从出生起就跟着他血缘上的奶奶姓杨,也算是顾家对他的一种承认。
“你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奶奶就姓杨!”
“当初这个野种出来您是怎么对我妈承诺的?保证他永远不会踏进京市一步。现在呢,现在他已经找到檀覃了你知不知道!”顾千羽几乎是站起来吼着说出了这些话,他二十岁之后的人生,极少这样生气。
顾滦平自知理亏,那些年他和秦洛雨之间虽不似寻常夫妻那样浓情蜜意,但总归也算相敬如宾。
直到他多年前犯的错最终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也就是这个私生子的出现,他和秦洛雨的婚姻终于在顷刻间坍塌。
只是他们二人都是从小便生在、长在这个圈子里,知道这个时候离婚对谁都不好。
秦洛雨心一横,带着儿子远走加拿大,一待就是好些年。
她在加拿大那边做生意也是如鱼得水,从小受到的优良教育让她在同龄人中更容易和外国人打交道,再加上自身家世过硬,打通各方面关系也更容易。
只是和顾家在国内政、商两界的成就比起来,秦洛雨在国外这些事情还是单薄了些。
这些年她也想明白了,与其让顾千羽跟着自己远走他乡,不如回去正式接手顾家的那一摊子事。
他也是顾家明面上,唯一的继承人。他能回来,顾滦平高兴了许久。
“他来京市的事情我确实知道,是...他妈快不行了...过来给我说一声...”顾滦平说这些话时突然像个寻常老人家,脑袋无力的垂着,眼角的皱纹格外明显。
杨慎之的母亲要死了,顾千羽嘴角露出毫不掩饰的笑容。
“至于他和毛毛那孩子是怎么回事,我还不清楚。这件事我会和檀家人说清楚,你和毛毛的婚事,也该计划计划了,在外面荒唐了这么些时间,还没收心吗?”
顾千羽和檀覃的婚事,是顾滦平和檀家老爷子坐在一起商量好的。
至于顾千羽和檀覃前段时间没有谈到一起,他们倒是也不在意。
根据他们这些过来人的经验,孩子在外面被那些小老百姓家的孩子吸引再正常不过了,谁年轻时没犯过错?
只是他们这些人,终究是要回到正轨上。
“我和檀覃不会结婚,但是杨慎之,必须从京市滚。你没法做到,我就用我的方法让他滚。”
“你还是不是顾家人了?”顾滦平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顾千羽声音提高了几度说。
过了几秒钟顾滦平冷静了些说:“只要你和毛毛结婚,我会让他不出现在京市,哪怕是送他出国我也能做到。”
他看顾千羽不吭声,继续说道:“如果你不和毛毛结婚,那就别怪他要和毛毛在一起。到时候檀家人问起,我会说他也是我儿子,无论是你还是他,我会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顾千羽冷笑一声,他是顾家家谱上唯一认可的继承人,杨慎之这个私生子也配和他平起平坐?
闹钟响了后拿起手机,没有顾千羽的电话,没有他的微信,什么都没有。
带着些起床气气鼓鼓的盘腿坐在床上,一个电话打过去,好在他很快就接了。
顾千羽看到是林心悦打来的电话,看了眼一脸怒气的顾滦平就转身离开,不顾他父亲在身后叫他。
刚走出客厅大门,就接了起来:“我现在过去,你再等我一会,乖。”
“你不是说让我等你一小时吗,这都一个多小时了...”林心悦不满的娇嗔着说。
“我处理一些事情,你乖乖再等我一会。”
听到门铃响后,林心悦几乎是跑着去开门。顾千羽快速进来,用脚向后关上门,把林心悦紧紧搂在怀里。
这是他们确定关系以来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整整两顾没见面。
顾千羽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来回婆娑着她的后脑勺,就这样站在门口搂了快十分钟。
林心悦感觉不对劲,今天他的状态很奇怪,搂着自己时也格外用力。
“是有什么事吗?”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问,才发现他的下巴上长出了一层青色胡茬。
抬手去摸,硬而短的胡茬摸起来实在是扎手。
拉着他坐在沙发上,林心悦侧坐在他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额头上。
顾千羽还是一言不发,手在她腰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来回摸着。
“我点些菜让他们送上来吧,今晚我们就住在这好吗?”她看顾千羽一脸疲惫,不愿意再来回折腾,打算住在酒店。
“好。”顾千羽点点头说,继而把自己的脸贴在林心悦胸前,像只受了伤还硬撑着的野兽。
吃完饭后两人洗漱完毕,林心悦窝在顾千羽怀里,伸手搂在他腰间,从衣服下摆伸进去,在他腰腹上来回婆娑。
顾千羽抓住她乱摸的手说:“心悦,好好陪着我。”
林心悦支起身子看着他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