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羽看到林心悦捂着嘴跑开不知道她怎么了,于是也跟着去了洗手间。进去后发现她在洗手池边干呕,抽了几张纸递给她:“不舒服的话带你去喝粥,不吃这家了。”
他在这方面一向很注意,所以不会担心林心悦是不是怀孕了,笃定她是身体不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那些红色的和牛生肉,脑海里都是自己父亲冰冷惨白的尸体躺在医院太平间。
那年因为她年纪小,黄玉梅不让林心悦掀开白布去看,她趁着所有人不在偷偷掀开白布去看爸爸最后一面。
听老人说,活人的眼泪不能流在去世的人身上,不然他们会舍不得走,林心悦跪在一边哭,用袖子一遍一遍擦着眼泪,不敢弄在爸爸身上。
顾千羽不知道她怎么就哭了起来,有些纳闷,只能又去拿了一瓶水过来给她漱口。
在他眼里林心悦一直是小孩,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可这几天她实在太反常了,只是她不主动说,顾千羽也不知道怎么问。
漱了口洗干净脸的林心悦接过顾千羽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脸,抬头看着他说:“你带我去喝酒?”
“你确定?”
林心悦点点头,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她跟着顾千羽来了一家威士忌酒,他们坐在角落的位置,几米之外的小舞台上还有人在低声唱着爵士乐。
林心悦这是第一次喝威士忌,即便是放了一个冰球进去,喝第一口还是被辣到舌头。
她皱眉吐吐舌头,赶紧喝了一口顾千羽特意给她要的冰水。
坐在对面的顾千羽看着林心悦这副模样觉得甚是可爱,男人总是喜欢没有复杂阅历的女人,他们喜欢女人所有的第一次经历都是自己带来的,顾千羽也不能免俗。
坐在台上唱歌的歌手在这里见过太多男人,她频繁被搭讪,但都是出于礼貌用自己从不用的微信加个好友。
她注意顾千羽很久了,经常自己一个人后半夜来,安安静静喝两杯,再被司机送回去。
没有耍过酒疯,没有带着不同的女人来这里,偶尔和一个同性朋友一起来。
有一次她在台上举着酒杯隔空和顾千羽碰杯,出于礼貌,顾千羽也举起杯子示意了一下。
她以为时间长了她和顾千羽就会顺其自然的认识,然后有一天她能有幸和顾千羽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只是今天他居然带着一个女人来了这里,这家威士忌酒是会员制,而且因为会员已满,早已不吸纳新会员。
她坐在台上的高椅上远远看着林心悦,她不会喝酒,甚至可能是第一次喝威士忌。
只是他满含笑意的看着她,还伸手在她后背上摩挲着。
捏着话筒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自己都没意识到唱错了几个词。一曲毕,决定端着酒杯去和顾千羽近距离碰个杯。
林心悦看着端着酒杯过来的陌生人,以为是顾千羽朋友,看看他又看着酒驻场。
“我就是在台上唱歌的主唱,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顾千羽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后抿了一口说:“不好意思,今天我有朋友在。”
林心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低头看着酒杯里的冰块出神。
“介意我坐下来喝一杯吗?”酒驻场还是不死心的问。
“我可能刚才没说清楚,我今天是带女朋友一起来,所以?”听到顾千羽的话林心悦惊讶的抬起头,两个女人四目相对,没有剑拔弩张。
驻场释然一笑,抿起嘴笑了笑说:“打扰了。”之后就重新回到台上开始唱歌。
林心悦喝了点酒,高度酒精开始慢慢上头,晕晕乎乎的回想着顾千羽刚才说过的话。
他给外人介绍自己是他女朋友,这句话是她近日来唯一的一点甜。
……….
林心悦回学校后和林放打了个电话,详细问了下她父亲做担保的事情。
林放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把已有的证据讲给林心悦听,挂了电话后她复盘整个事情。
她脑海中的猜想大概是拆迁组为了强迫他们家同意拆迁,先是逼迫她爸签了一个本就不存在的担保协议,然后把她爸爸害死。
如果黄玉梅不追究这件事,同意搬迁,那这个担保协议可能会永远不见天日,如果追究起拆迁和意外死亡的事,就会拿着担保协议里的五千万“压死”她们娘俩。
黄玉梅这么多年没有追究自己丈夫意外死亡这件事,没想到却被自己女儿翻开了这段泣血往事。
可这本就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再无合起来的可能。
林心悦给辅导员和班主任写好请假条,又坐上了周五凌晨的红眼航班回清河县。
林放得知她的航班是凌晨到,开着自己花五万块买来的二手车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