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念回到酒店房间后甚至连洗漱都懒得去，勉强支撑着身体去刷了牙，胡乱用清水抹了下脸倒头就睡在了床上。
她不知道顾千羽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此时此刻她只想睡觉。
只有睡着了才不会头痛，才会忘记刚才受的委屈。
几乎是刚挨着床就睡了过去，酒店的床蓬松柔软，又带着熟悉的香味，再醒过来后已经是凌晨四点。
她下意识去摸床另一侧，空空如也。
许念念一度以为自己在宿舍，可是这么大的床怎么会是宿舍呢。
那顾千羽去哪里了？
双臂撑起身子坐起来，床边没有拖鞋，她甚至忘记了昨晚是怎么到床上的。
在整个房间走了一遍都没有看到顾千羽，这个点他肯定已经关机了。
许念念站在落地窗前俯视这座城市，即便是这个点了，从这个视角看过去依然灯火通明。
这座城市并没有福龙市和京市繁华，但这座五星级酒店选址苛刻，能看到这座城市最好看的一面。
站累了就靠坐在窗边，双臂环住膝盖，好像这样更有安全感。
她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看着上完大学就和自己无关的城市，身边那个不属于她的人，此刻也不知道在哪。
回想昨晚的事情，她还是有些伤感。她不怪顾千羽带自己去那个地方，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一开始她就应该明白，他们属于两个相差极大的世界。
很多时候许念念都觉得自己来这世上走一遭，就是为了体验至亲分离之苦，被他人践踏尊严的屈辱，然后再离开这个世界。
想到这不免有些鼻酸，点亮屏幕看了看时间，凌晨五点。还有一个小时最早的一班地铁就会开通，她起身打开衣柜，看着里面一件件华服，每一件的价格都要超过自己一个月生活费。
最后眼睛落在最角落，那一身便宜廉价但是合身的牛仔裤和白T，是自己有一次穿过来的。
她伸手从衣柜里拿下那身衣服，脱掉昨晚没来得及脱下的黑色裙子，换上那身衣服。
看着镜子里眼睛略微浮肿，头发凌乱的自己，颇为熟悉。
入了秋的早上在太阳还未彻底出来之前还能感受到些凉意，走在这条不那么熟悉的街道上，脑海里浮想联翩。
有顾千羽、有黄君易，甚至还有关月琳和周晓英。几个月前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有一天她会和这些人产生联系。
回到宿舍后杨紫琼已经去教室上课了，不大的宿舍被杨紫琼买回来的东西包装几乎要填满了。
这种久违了的逼仄又有些凌乱的空间让她觉得安心，隐隐约约还飘着叶书童昂贵的香水味。
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学校统一发的被褥太薄，几乎是一张硬板床，咯的有些难受。
拉上床帘，这片小天地变得昏昏暗暗，像黄昏一般。过了一会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震得整张床都能感受到。
她拿过手机看了眼屏幕，是顾千羽的电话号码。
她有一丝惊讶，按下接通键后顾千羽的声音传出来：“回学校了？”
不知道是许念念太敏感还是什么，她觉得顾千羽的声音冷的吓人。
“嗯。”
“几点回去的？”
“不到六点就出门了。”
“好。”
电话里开始了漫长的沉默，许念念向来在顾千羽面前十分温顺，这次沉默是她罕见的叛逆。
终于她开口说：“我先去...”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顾千羽挂了电话。
也好，她原本是要说先去上课。他挂了电话，她也不用再费心去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