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先在旁殿稍等片刻,我去请示一下女皇大人,请各位先稍作休息。”
那位侍从将白羽等人带到旁边的一处房间外,打开门就要把白羽糊弄进去。
“怎么都到这了,还需要请示女皇?”
白羽随手从商贾那接过一把带着蕾丝边的骨扇,并打开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口鼻,只露出那两只有些不悦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侍从先是讪笑了一声,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女皇还需要妆洗,还请小姐稍候片刻。”
没办法的白羽只有带着幽怨的语气道了一声:“那好吧,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之人。但还请陛下劳烦快些,我是个急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坐不住了,万一闹出点动静也请女皇陛下不要见怪于我。可好?”
虽然白羽嘴上说着让女皇不要见怪,但这话里话外怎么听都像是威胁。
现在这些乡下来的贵族也都已经如此无法无天了吗?好歹那皇位上现在坐着的还是姓拉撒姆博。
“一定。”侍从走前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此刻这间房间里,除了白羽三人,还有一群女仆们等着随时伺候着白羽。
这不很快啊,就在白羽才向这屋子里踏出两步距离的时候,一位女仆立马便凑上前来,伸出双手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面对这场景,商贾先前也有说过,进入房间就会有人前来将客人身上的多余衣物暂时取走。
虽然看起来很贴心,但白羽清楚现在这个房间里可以说都是密密麻麻的眼线。
每个女仆背后所代表的很可能就是各方贵族势力。
而今天她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不出一会儿便会立刻传入那些时刻关注皇宫动向的家伙耳朵里。
白羽摘下帽子向着女仆的另一方向递去,一时间差点忘了反应的伶天立刻着急忙慌接过了白羽突然递到自己面前的帽子。
同时白羽垂眸看向了那个抬着手,枯等许久的女仆小姐,淡淡说了句:“不用了,不太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说罢她又自顾自地向着房间中央那唯一的沙发走去。
被冷落的女仆这才悻悻收回手,弯着腰依旧轻轻回应了一声,然后便向后退回了属于她的角落。
就在白羽屁股这才刚沾上沙发,身边便又立刻另有一位女仆已经为其端来了茶水。
白羽盯着那托盘上冒着热气的红茶,心里不由得嘀咕着这连招是不是太快了些。
随后又抬眉看向那半低着脑袋的女仆,合上手中的扇子露出她那堪称艺术品的精致脸蛋。
她将扇子放置腿上,接过茶杯抵在鼻尖轻嗅,她能闻到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淡雅花香在杯口盘旋。
但在女仆的眼里的白羽却是不自然地微蹙起了眉头。
她又将茶杯轻触粉唇,细细地抿了一口那清澈无物而带着些许橙黄颜色的茶水。
女仆能从那举手投足间就能看出眼前的白羽确实是曾受过最高等的教育,就单那从白羽身上散发而出的高贵而精致的气质就绝不是普通平民身上能展现出来的。
就在女仆正被白羽的浑身散发的气质吸引的时候,突然“乒”的一声响,在这原本就安静的房间里炸了开来。
茶水与碎片污染了女仆的裙摆,但女仆都不敢垂下脑袋去看一眼,便立刻吓得跪倒在了地上。
不仅是她,其余的,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除了商贾和伶天也全部都纷纷下跪。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个时候低头跪下肯定没错,他们可不想这个时候冒头。
“我原以为这皇宫里的东西怎么都会是些极品的好东西,再不济也得是个上上品。结果你就拿这种东西来脏我的舌头?”
说着白羽向后方伸出一只手,手上很快就有了商贾递上来的一条丝绸帕子。
白羽有如此举动并不是她真的因为劣质茶水生气了,相反她根本喝不出茶水有什么区别。
说到底两个月的突击学习,还是太短了,白羽即便知道自己会被以这种方式试探,她也不可能将自己在两个月之间把自己打造成为一个茶艺大师。
所以不如动作大些,以一力破万法的方式直接点,只要让他们产生自己不仅精通茶艺而且是水平极高的错觉就好。
于是白羽擦过嘴角的汤水,重新拾起腿上的扇子,一边把玩一边继续幽幽道:“这到底是女皇的意思,还是说,是你的自作主张呢?嗯?”
女仆匍匐地上,她紧贴着地面的目光能清晰地看见那自己身下的还冒着热烟的茶水以及满地的碎渣。
她有些慌张地吞咽了下口水,抬头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但对上的却是白羽那极其阴沉的脸色。
原本到了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发不出声。
紧接着又是一股极其强硬的力量压着她的脑袋,将其按回了地上。
那细密有如沙砾的碎片纷纷嵌入了女仆的前额,可即便此刻她痛如心绞,她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再惹得眼前这位的不愉快。
“谁允许你抬头注视我的,这就是皇宫的仆人吗?下贱的东西,看得我都恶心了。要不把那双眼睛挖掉吧。”白羽的语气比起先前似乎更生气了,不仅生气而且言语中还多了许多厌弃。
商贾会意,从袖口露出了一把尖锐的刀子,走到那个女仆的面前。
抬起她的下巴,闪着银色寒芒的刀尖在女仆的眼前逐渐放大。
恐惧一下子便占据了女仆的整个身躯。
她浑身发抖,满口求饶,但一直都表现得唯唯诺诺的商贾此刻却是丝毫不为之所动,继续逼近着她的眼球。
“等了这么久我也烦了,没趣了。看来陛下是不打算见我了,那我也不继续自讨没趣了。走吧。”白羽连看那女仆一眼的兴致都没有,起身便要走出去。
此刻她已经做出了如此举动,整个房间里也没有人敢起身拦她,只有伶天悄悄眨巴着眼睛转过脑袋不愿看向商贾的方向。
就在商贾手握的刀尖已经无限迫近那只放大到极致的瞳孔时,房门却在这时恰好被人推开了,商贾便当即立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是原先那个领他们过来的侍从,也不知道那人在门口听了多久。
不过白羽都无所谓对方听了多少,她只需要知道这家伙这个时候开门也只能是来阻止自己的人继续下毒手,或者也可能是单纯不想自己就这样离开?
白羽藏在扇子下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两边微微翘起,一对好看的眼睛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
随即看向地上的女仆,对她说道:“看来你的运气还不错,确实是个有福气的。你的眼睛就在你的脑袋上多留一阵子吧,下次可别再让我看见了。”
白羽没说被她再看见会怎么样,但听她的语气似乎挺开心的。
是心情转好了?这么突然?
侍从现在突然发现自己眼前的这位似乎有点过于喜怒无常了,不好判断她的目的,但就从她的处事来看,应该是个疯子。
侍从如此想着就瞧见白羽已经向着自己走来,她步态轻盈地来到自己身边,用她那好听的声音对自己轻轻地说了一句:“带路吧。”
“诶。”侍从连忙应着,转头就要带着白羽离开前往主殿。
可这还没走出两步呢,白羽便又回过头对着身后补了一句:“哦,对了,我想了想还是最好别有下次了,我这人最见不得什么脏东西。”
说完她还贴心地示意伶天帮侍从带上房门,很快房间里便传来了一阵嚎叫。
听到那无法被房门挡住的哀嚎声,侍从看向白羽的眼神瞬间从小心试探变为了惊恐,两腿更是打颤地走不动道。
“还等什么呢?走吧,我们可不能让女皇等着急了。”
说着白羽先走了一步。
看着白羽那靓丽的背影,侍从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寒。
疯子,这绝对是个疯子。
他如此想着却连一步也不敢停地急忙追上了白羽的脚步,兢兢业业地为她带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