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长街之上,灯火通明。
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好不热闹,街巷深处常有打闹之声突兀入耳,令人不由侧目。
诸多酒楼立于街边巷尾,窗边红粉佳人时而轻挥香帕,时而抛下飞吻,引得几阵喧哗……
“师兄,万象牵引罗盘真不会出错吗?”青衣女子与青袍男子并肩而立,看着周围喧闹且迷乱的场景,面上不由浮现厌恶之色。
“肮脏的虫子……”
青衣女子心中响起几声怨言,身遭气息刻意外放。
顿时,一股冰寒之气就使得路经之人连忙遁开,生怕招来祸端。
她冷眼看着这一幕,感受到周围凡人所散发出的一阵恐慌,女子神情不变,平常无比。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呢?”女子嘀咕出声,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但当她再次望向如今已然近乎垂直不动,笔挺指向眼前这栋楼的万象牵引罗盘的时候,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若罗盘并未出错,那么这座城便是她们此次宗门任务的目标地点了。
而这座城仅仅只是一座偏远地区的凡人小城而已,若是作为他们这次的任务目标,那他们所能捞到的油水也就太少了。
青袍男子久久不语,并未及时回答青衣女子的问题,而是使出全力,操动罗盘。
显然,他也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此次任务不光涉及宗门大比,甚至会对自己未来的修炼一途造成巨大的影响。
自己本是宗门天骄一类的人物,若是这次落后于他人,日后便再无翻身之力,纵使自己再如何努力修炼,没有天降机缘,自己就只能成为宗门的边缘人物,仙路难望。
“师兄,师兄?”青衣女子见男子久久不语,陷入沉思难以回神,于是就用手在男子眼前轻挥几下,轻声开口提醒。
对于眼前的这位师兄,她还是颇有好感的,此次宗门任务,她本没有资格参与,亏得这位平常与她关系要好的天骄师兄求情,她才得到了这个机会。
“是真是假,进去一看便知,师妹,切记,师祖令牌未有感应之前,一切皆需小心行事,切勿毛毛躁躁,惹来祸端,要知道,你我如今只是紫府修为,甚至你还突破不久,根基不稳。此城虽是偏居一隅的小地方,却也是有结丹强者驻守的。”青袍男子面色凝重,对着身旁女子低声嘱咐。
“好啦好啦,师兄你怎么总是唠叨个没完,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就这么不放心吗!?”青衣女子佯装微怒,小嘴嘟起,若是旁人见了,也不禁我见犹怜。
可女子也不过做个假把式,随即便是双手叉腰,脸色得意地开口道。
“不过一座凡城的杂牌结丹而已,本姑娘一拳打爆,我才不怕。”女子神情傲然,似乎并不把高自己一个大境界的修士放在眼里。
见这一幕,青袍男子也只得无奈摇头,自己这个师妹真的是没吃过亏,也不知自己能护得了她几时。
“走吧,总之少惹麻烦,只要拿到师祖化身,随你怎么闹。”青袍男子将万象牵引罗盘揣入怀中,随即又从手中纳戒之中取出一枚手掌大小的古朴令牌。
令牌之上,玄陨二字十足有力地刻印于牌面之间,令牌周边刻画无数细小模糊的诡异符文,让人脊背发凉。
此刻,令牌周身正散发着几丝微弱的气息,在渐暗的天色下,令牌之上还明显映出几许绿光,仿佛摄人心魄。
说罢,青袍男子将令牌挂于腰间,随即便朝着眼前这座酒楼入口走去。
青袍女子见自家师兄远去,口中驳言戛然而止,冷哼一声,随即紧紧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气质非凡,衣袖飘飘,有谪仙之感,酒楼门前负责的小厮见了,连忙迎了上来。
“二位仙家,里面请!敢问仙人是住店还是吃酒?”
“找人。”
……
酒楼远处,一商铺门前,几名壮汉模样的布衣中年男子正冷眼看着这一幕。
“住店,放他娘的狗屁,穿得人模狗样,一路上都不晓得杀了多少平民百姓了,这些天杀的修仙宗门,没一个好东西。”一脸上有疤的男人见这一幕,唾沫星子横飞,脸上尽怒容,一轮巨斧被他压在腿下,地面都被斧刃磕出几丝裂痕,隐有火星乍现。
男子裤腿卷起,几根腿毛裸露在外,火星溅起,一股烧焦之味顿时传入几人鼻中。
但几人并不在意,而是更加紧紧关注那身穿青色服饰的二人。
几息之后,待到青衣二人离开视线,几名壮汉之中位于中位,面貌有些苍老,眉眼却是炯炯有神的中年男子才淡淡开口。
“二弟,你确认玄陨门的弟子便是身穿这种服饰吗?”男子说完,并未转头,而是将怀中的一张草纸取出,与之比对。
“大哥,非常确定,玄陨门在几万年前乃是立于中域的一方仙宗势力,如今纵使一落千丈,落魄万分,那也是人族五域近乎家喻户晓的存在,他们宗门的弟子向来横行霸道,再加上老底深厚,也没人愿意招惹。”男子虽是一身腱子肉,人高马大,却是给人一股子书生气,温文尔雅。
停顿片刻,男子又是开口道。
“并且,玄陨宗青衣之上的那颗兽首图案可不是谁都敢乱刻印在上的,那是其宗门巅峰时期护宗神兽的拓印,有趋利避凶之效,所以,相当好辨认。”男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出草纸画像之上兽首所在的位置。
为首男子目光顺着那根有些粗壮却白皙似雪的手指看去,顿时,画面便定格在了那青衣领口处的一边缘位置上。
兽首面目狰狞可怖,颗颗獠牙裸露在外,异常渗人,獠牙之上仿佛有液体几欲掉落,如是敌人的血液一般,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嗯。”为首男子轻轻点头,回想起刚才看见的一幕幕。
在那二人衣领之上,他确实有看见那兽首模样的图案。
“大哥,你别光嗯啊,冷暴力我们是不是,再不决策,我就自己杀上去了。”
“诶诶诶,二哥你要是非这么干,我就得先跟你断绝关系了先,到时候玄陨门找上门来,我可不认识什么叫猪宝宝的刁民。”
“对啊,二哥,切莫冲动,切莫冲动,得饶人处且饶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君子不立围墙之下……”
“他娘的,诸于于,诸信信,你俩是不是想又想挨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