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我回来了。”萧衍之见她愣在原地,唇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萧衍之,好久不见。”裴知夏也笑了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笑意里带了一丝外人读不懂说不清的默契。
傅珣莫名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他立刻板着一张脸打破了这个岁月静好的氛围。
“夜落纥礼究竟怎么死的?”
裴知夏便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全都一一告知了他们。
得知是她以一己之力救下了幽州城的百姓,两人心里都是说不出的震撼。
“幸好有你。”傅珣喃喃自语。
若不是裴知夏在,恐怕傅家人也活不下来。
“你没受伤吧?”萧衍之更关心的是她的身体。
“我没事,反倒是萧洛白断了一条胳膊。”裴知夏坦然一笑。
“他活该。”萧衍之沉下了脸。
他没想到萧洛白居然会疯到这种程度,为了报复裴知夏,居然勾结外敌!
“你们呢,又是怎么个情况?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失踪了,为何平安无事却不回大雍?”裴知夏问出了一连串藏在心底的问题。
“我追击北疆军队的时候,发现中了圈套,来不及回传信息,于是我将计就计。没想到舅舅为了救我,也跟了上来。”萧衍之提起这事,有些愧疚。
他当时想着的是将计就计,混到北疆军营里,杀了他们的主将夜落纥礼。没想到傅珣为了救他,跌进了河水之中。
他只得改变了原计划,去救了傅珣。
救上傅珣后,夜落纥礼的人一直在找他们。
他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干脆带着傅珣一路北上来了北疆王都兴庆府。
这里的大夫也要比外边的好得多。
等傅珣治好之后,他们就决定混到北疆的王府里,杀了北疆王室,让他们内乱起来,好让大雍有喘息的机会,可以反击。
他没想到裴知夏会做得这么漂亮,不等他们从北疆发动反击,就已经解决了夜落纥礼。
后来傅珣混进了哈拉卓然的王府,他也得到了长公主的赏识。他们就想着继续把这个计划进行下去。
挑起北疆内乱,趁机攻打北疆。
只是他们没想到,裴知夏竟然会千里迢迢地找过来。
裴知夏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此计不妥。”
如果这个计划是在皇帝没对他们起杀心之前,或许还可以。
但现在她都打算造反了,这个时候和北疆作战是下下策。
“夏夏以为我们当如何行动?”萧衍之认真地询问道。
“联合北疆,反了箫鸿熙。”裴知夏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今天见到贺兰长公主和北疆皇帝后,她就有了这个想法。
如果北疆能支持他们,那么箫鸿熙根本就不足为惧。
再加上他们师出有名,很快就能改朝换代了。
“造反?”傅珣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他不停地偷瞄萧衍之,急得恨不得上去捂住裴知夏的嘴。
这萧家人,皇帝最疼爱的弟弟就在旁边,你在他面前说你要造反?没事吧你!
“不是我要反,是他逼我反的。”裴知夏把皇帝做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傅珣听得气愤不已,破口大骂道:“裴家可是为了大雍战死的,他怎么能这样!你还替他守住了幽州城,避免无数百姓死去,还帮忙打了胜仗。他不奖励你就算了,居然还卸磨杀驴。什么东西,我呸,就他这样还当皇帝,小心眼。”
骂完他才反应过来,萧衍之还在旁边呢。
他忐忑不安地瞥了萧衍之一眼。
裴知夏见他这副又怂又气愤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傅珣瞪了她一眼,笑什么笑,要是这货回去把你造反的事情说了,咱全家都得跟着完蛋。
萧衍之没有看他们舅甥两人“眉来眼去”,脸上有些茫然。
“皇兄,怎会这般糊涂……”
他知道皇兄爱面子,心眼小,但他在家国大事上并不糊涂。现在怎么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若是他知道你不是先帝亲生的孩子,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裴知夏提醒他。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炸翻了傅珣。
他脱口而出:“不是先帝亲生的?祺贵人跟人私通了?”
“不是。我也不知道我爹娘是谁,有人将我和祺贵人生下的孩子交换了。”萧衍之立刻否认了。
虽然祺贵人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是她在世时,待他极好。他不允许别人污蔑他。
“对不住,是我胡说八道了。”傅珣连忙道歉。
萧衍之没说话,他陷入了思索。
裴知夏怕他钻牛角尖,出言安慰道:“你救过箫鸿熙的命,你护着大雍那么多年,你欠他们的养育之恩早已还完了。你不用觉得亏欠他们或者对不起他们。毕竟被换也不是你能选择的。”
他当年不过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儿,身世被篡改,他也是受害者。
如果他能在父母身边长大,说不定也不用受那么多的苦。
裴知夏的话点醒了萧衍之。
他一直觉得自己霸占了原来的“萧衍之”的身份,得了他的富贵人生。他既然代替了他的身份,就该好好替他活着,善待他的家人。
但他没想过,若是皇兄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会怎么想。
皇帝怎么能容忍一个没有血缘关系,还有重兵在手的陌生人。
他对有血缘关系的阁亲王一家都能下手,何况他这个冒名顶替的皇子。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下旨杀了他。
“如果你能帮我,凭你在军中的声望,一定可以一呼百应。我想你也不希望大雍将士自相残杀吧?如果能不费一兵一卒,说服他们。到时我们直接回京,请箫鸿熙退位,这就是最好的结果。”裴知夏不疾不徐地劝导他。
如果能把箫鸿熙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那他们的胜算就更多了。
她也不想进行没必要的战争。
萧衍之沉默了。
裴知夏给了他思考的时间,把傅珣带去了另一个房间。
“他能答应吗?”傅珣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