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臣弟有事要报。”萧衍之没搭理她,看向了箫鸿熙。
“十八弟有什么事情要说?”箫鸿熙和颜悦色地看向了他。
他再次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他一脸严肃道:“平阳长公主命人屠杀许家满门,视人命如草芥。我怕此事传出去,外人会说皇兄你包庇长姐,有损您的威名。”
“不过……”箫鸿熙原本想说不过几个庶民罢了,杀了就杀了。
但看到他严肃的神色,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不过驸马也有错,他试图刺杀公主。两相之下,当年的事情就算了吧。”他试图把这件事模糊处理。
但萧衍之不肯同意。
“一码归一码。徐决明刺杀公主,按律当诛。其至亲之人也该流放。但其双亲已故,他也已经自尽而亡。此事算了了。但是平阳长公主谋害许家人一事还没算呢。”
平阳长公主没想到萧衍之居然咬着他不放,气急败坏大骂道:“萧衍之,你到底是谁家的人啊?你就这么恨不得我去死吗。当初要不是皇帝把你养大,你早就和你那个低贱的生母一起死了。”
萧衍之神色不变,箫鸿熙倒是先沉下了脸。
“我很清楚我是谁。养大我的是皇兄,所以我发自肺腑的尊敬他,拥戴他。当初皇兄让我去军营,就是想让我学会分辨是非曲直,知道人命有多沉重。我很清楚,可你呢,你知道你身为公主的责任吗?”萧衍之一字一句地反驳。
“你口出污秽之言,毫无皇家气度,当得起长公主这个称号吗。”
他的话让平阳长公主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反倒是箫鸿熙脸色渐渐由阴转晴。
十八弟记得他该效忠谁,很好。
平阳长公主正要反驳,就听到箫鸿熙开口。
“好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可吵的。皇姐,你是长姐,怎么好和十八弟计较。”
“是我要和他计较吗,是他不肯放过我。”平阳长公主气愤不已。
正在此时,太医赶到了。
“太医来了,先让太医替你诊脉。此事我会和十八弟好好说的。”箫鸿熙有些不耐烦地支开了平阳长公主。
见他面露不悦,平阳长公主知道不能继续说下去,只是愤愤扫了萧衍之一眼,转身跟着离开了。
“皇兄,不能让皇姐仗着长公主的身份胡作非为,那不仅会让先帝蒙羞,更会有损您的威名。”萧衍之很是坚持。
这话倒是让箫鸿熙迟疑了。
他最是在乎自己的名声。
太医还在替平阳长公主诊治,小太监已经跑过来把话传给皇帝了。
箫鸿熙微微皱眉,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皇姐被徐决明下了药,活不到年底了。这样吧,朕下旨让她禁足,不得离开公主府半步。也会命人严加看管她的,你看这样如何?”
“一切都听陛下的。”萧衍之没有露出半点不满。
箫鸿熙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留下他用晚膳,而后命人送走了平阳长公主。
平阳长公主得知自己活不久了,顿时崩溃。
“你胡说,本宫感觉自己身体毫无亏损,怎就活不到年底了!”她对着太医又打又骂。
太医不敢还手,抿着唇任由她发泄打骂。
反正现在到过年,也就只有不到五个月了。
他再忍忍,等她死了他就去放鞭炮庆祝。
这可恨的长公主。
平阳长公主原本还想去找皇帝的,但却被羽林军的人送回公主府。
得知自己要被软禁,她顿时明白了,她和萧衍之这一局,是萧衍之胜了。
“好你个萧衍之,给我等着。”平阳长公主怒气冲冲地回了府。
她把皇帝的人关在了公主府外边,气呼呼地让下人准备晚膳。
走到膳食厅,发现里边赫然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你是谁?”她惊得退后两步,想要把侍卫喊过来,没想到那些侍卫就跟聋了一般,完全听不到她说话。
“长公主勿要慌张,我不是坏人,我此番前来,是来替您解决烦恼的。”明澹微微一笑。
“哦?本宫能有什么烦恼。”见他不像凶狠的亡命之徒,平阳长公主放松了些许。
明澹便把今日公主府发生之事说了出来。
“若是我在,定然能帮公主驱除那几只恶鬼。”他算到这位平阳长公主命不久矣,所以便赶来了。
平阳长公主神色犀利。
那件事情才发生不久,没有传出去,这人却能这么快就知道。
倒真是有点本事。
“口说无凭,本宫为何要信你。”她冷淡地收回了视线,坐到了椅子上。
“公主府高手如云,可我却能不动声色地进到这里与公主一同品茶,这也算有点小本事吧。”明澹起身替她倒了一杯茶。
平阳长公主没有喝那杯茶,盯着他的眼睛等他继续说下去。
“公主也想让端王吃点苦头,受点教训吧。”明澹垂眸轻笑。
他可是打听过了,平阳长公主并不喜欢大雍的那位战神。
如果能借着她的手,除掉萧衍之,那对他们东启可是一万个有利无害啊。
“不。”平阳长公主摇了摇头。
明澹神色一变,难道他猜错了,平阳长公主对端王还是如同亲姐弟一般的?
“本宫要他死。”平阳长公主眼神一瞬变得晦暗不明,里边的阴谋波涛诡谲。
明澹微微一怔,而后笑了起来。
看来平阳长公主比他想的还要恨萧衍之啊。
“如您所愿。”明澹微微一笑。
“端王的人头,就是我送给公主的投名状。还望公主日后多多提拔明澹。”
“嗯,你放心,只要你办好了我吩咐的事,你想要什么,本宫都会满足你。即便你想做官,本宫也会让皇弟给你安排好的职位。”平阳长公主吹嘘了起来,只字不提她已经被皇帝下令软禁在公主府一事。
“不过此事,还得要长公主帮忙。”明澹弯腰,凑到了平阳长公主耳边,低声呢喃。
从远处望去,两人亲密得如同一对耳鬓厮磨的爱人,仿佛在说着情话。
谁也不知道,他们密谋的实际是如何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