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儿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蒋氏正和蒋荌荌在房里鼓捣美人膏,听到林寻回来赶忙过来看看。
她说着还往旁边瞅瞅:“就你一个人回来呀?”
“这不还有阿福吗。”
林寻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大口喝茶:“再说,我回自己家还得提前预约时间吗?”
这语气可算不上多好。
蒋氏一怔,坐到他旁边轻声询问:“寻儿可是和王爷闹别扭了?”
林寻切了声:“谁稀罕跟他闹别扭。”
明明就是冥临渊纯气他。
“娘您不用多想,我就是单纯回个家而已,怎么娘还不愿儿子回来吗?”
“这说的哪的话?”蒋氏嗔怪:“娘巴不得我儿一直在家待着呢!等着,娘这就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娘。”
“乖儿子,不用谢。”
话落,蒋氏朝阿福使了个眼色便走了出去。
阿福呼吸一滞,攥着衣袖踌躇请示:“少爷,阿福想上茅房。”
林寻仰靠在椅子上嗑瓜子,听他语气颤颤巍巍,还以为是他不好意思:“嗯,回来后便自行歇着去吧,我这不需要人来。”
被冥临渊伺候惯了,其他人还真觉得不太得劲。
啧,他也真是够了。
阿福点头称是,便慌里慌张去追蒋氏。
“跑什么,看不到本夫人在这站着吗?”蒋氏站在院墙边托了托发髻,看起来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阿福踉跄刹住脚步,怯怯懦懦:“夫,夫人,看到了。”
蒋氏嫌弃:“说话别结结巴巴,本夫人听得心烦。”
一个傻子奴才,怎配伺候她那般优秀的儿子。
偏偏寻儿还只要这个傻子跟着。
唉,说来说去还是寻儿太过心善。
“赶紧跟本夫人说说,寻儿可是在王府受了气?”
阿福竭力稳住语调:“奴才也不太清楚,奴才只是喂了旺财,然后王爷罚了侍卫大哥,少爷便带奴才回来了。”
“旺财?”蒋氏眼一瞪:“好啊你,原来是因为你这个奴才,本夫人今日定要......”
“夫人,王爷来了。”
随行嬷嬷看到远方来人,及时禀告。
一听冥临渊到了,蒋氏瞬间从凶神恶煞转为满脸慈爱,但其中又夹杂着一些不满:“王爷可算是来了,寻儿在屋里都要难受坏了。”
冥临渊闻言拧着眉朝她点了点头,抱着个小箱子快步朝里走去。
“诶,王爷。”
冥临渊停下转身:“娘,可还有事?”
蒋氏笑笑:“既然王爷喊我声娘,那我也就以长辈的身份多说两句。”
“寻儿他从小就被我们宠坏了,要是他哪里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麻烦王爷多担待一下,不过,我们都看得出来寻儿很喜欢王爷,不然他是不会跟王爷耍小性子的,要真是他讨厌的人,他那是一句不带搭理的。”
“娘也没多大追求,就希望你俩能把日子过好,更希望寻儿这辈子都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不知王爷......”
“娘。”冥临渊出言打断,脸上没什么情绪起伏:“不必多说,阿寻在我这里永远是第一位,娘也不用担心其他,今日我俩没什么事,以后也不会有事。”
说完冥临渊也不等蒋氏再说什么,便大步迈进院子。
他理解蒋家林家对林寻的看重,所以也在不厌其烦的一遍遍保证。
但他始终认为,说不如做。
时间与林寻的笑颜会证明一切。
蒋氏松口气摸了摸脸,既然没啥事,那她还是回去找荌荌吧。
最近她这气色是好,都快赶上没出阁的时候了。
可是让她跟荌荌威风一把。
“夫,夫人。”
蒋氏还没走两步,便听到一声怯生生的呼喊。
她转身看去:“你怎么还在这?”
阿福低着头:“夫人不是要罚奴才,奴才在等夫人吩咐。”
昂对,得罚这个傻奴才,差点忘了。
寻儿一向护犊子,所以这次回来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蒋氏这般想着,语气恶狠狠道:“你今天晚饭不必吃了,再有下次一天都不许吃!”
阿福如遭雷击。
不吃会饿的。
蒋氏口吻刻薄:“怎么,不满意?”
阿福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奴才没有不满意。”
“哼,敢有下次给本夫人等着!”
......
‘叩叩’
“阿福啊,我不是说了让你歇着去......你来干嘛?”
林寻百无聊赖窝在榻上,看到来人翻了翻白眼:“我有让你跟来吗?”
冥临渊随手把箱子放下,走过去蹲在榻边,拿起林寻柔荑放在他脸上:“宝贝,我错了,我不该惹宝贝生气。”
“来,给你扇。”
林寻挑挑眉,态度不错。
他顺势捏住冥临渊的面颊:“那你说错哪了?”
“错在......”冥临渊想了想:“不该让那个奴才被饭菜倒一身,也不该没管好属下,让那奴才被沐风骗。”
但谁让那奴才这般蠢,去信那三岁小儿都骗不了的鬼话。
林寻冷哼一声撒开手:“不对,没说全。”
“还有,人家有名字,叫阿福,你一口一个奴才多难听,以后不许叫了。”
这都是小事,冥临渊点头应允:“嗯,不叫了,但是宝贝能不能告诉我剩下的原因?”
说完期许的看着林寻。
他当然知道没说全,因为他压根没想明白,他宝贝最开始为何生气。
“自己想。”林寻移开目光,眼中隐隐有些笑意。
他确实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
看冥临渊一脸紧张纠结的样子,他也就不觉得气了。
过了片刻。
冥临渊叹口气又把林寻的手放回脸上:“宝贝,我真想不出来了。”
“你还是直接扇吧。”
能动手就别废脑子了。
林寻听到这句彻底绷不住了,噗嗤笑出声,他两手上去揉搓:“我是悍夫吗?一言不合就扇人。”
见他露出笑脸,冥临渊紧绷的神经终于缓和:“宝贝当然不是,宝贝是世上最温柔,脾气最好的宝贝。”
“更不会随便扇人。”
“切,别给我戴高帽,我就是爱生气,怎么,后悔啦?”林寻阴恻恻望着他:“后悔也晚了,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林寻的人!”
“死了也得是我的鬼!”
如果说冥临渊的占有欲是横亘在眼前翻不过的高山,那林寻的占有欲便是润物细无声的潺潺溪流。
一个明晃晃摆在那,谁也别想越过雷池半步。
一个紧密包围着高山,在悄无声息中汇成江河,汇成深海,让人望而却步。
只能说,他俩天生一对,各自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