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是彻底怕了冥临渊,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话语。
默默走到魏夫人身边,与她拉家常。
冥临渊在看到魏深落寞离去,终于恢复成平日里的高岭之花。
一个与林寻一起长大的人,拥有着他不曾参与的过去,真的很讨厌。
察觉林寻与他逐渐拉开距离,不满的皱了皱眉,贴了上去。
但林寻就当他不存在,沉浸式的跟魏夫人聊天。
这魏夫人跟蒋柔是手帕交,现在也时有聚会。
“小寻呀,要是有空呀就回家去看看,你不知道上次我见到阿柔时,被吓了一大跳!”
“我娘她怎么了?”
林寻还挺紧张蒋氏的,虽然是有点聒噪,但对他也是真心好。
他不希望她有什么事。
魏夫人瞄了眼冥临渊,叹了口气:“唉,思念成疾,郁结于心啊。”
“那脸色差的像老了十几岁,瘦的都脱相了,把我快心疼死了。”
林寻听的实在不好受。
蒋氏一直把“林寻”当成精神支柱。
对他倾注了所有感情和希望。
人一旦没了支撑,就会觉得活着没有意义。
蒋氏这是心理疾病,真有可能死的。
冥临渊后悔凑过来了。
他确实没考虑过这些问题。
他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什么,哪管的了别人。
他生活的世界本就强者为尊。
但是,蒋氏要真因为他出了什么问题,那林寻还不恨上他。
林寻沉闷回道:“谢谢宋姨母,我会去看她的,平日里还请姨母多多费心。”
说完瞟了一眼冥临渊,眼神充满怨怼。
冥临渊摸摸鼻子:“乖,明天跟你回去。”
魏夫人点点头,拍了拍林寻手臂,让他放宽心。
林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往四周看了一圈:“哎,魏深哪去了?”
魏尚书一哼:“那臭小子课业没完成,应该是滚去书房了。”
林寻:“课业?他要考科举吗?”
魏尚书嫌弃:“当垫脚石还差不多,他呀脑袋愚笨,还实在贪玩,策问写的是狗屁不通。”
“前两天还被人忽悠,买了什么状元手稿,真是贻笑大方。”
魏夫人不愿:“谁说的,我儿脑子灵活活着呢,哪跟他老子一样,算账都算不明白!”
“小寻,别听他瞎说,深儿聪明着呢!不然能跟你玩到一块吗?”
魏尚书气极:“哼,慈母多败儿!”
似是刚想起冥临渊,赶忙告罪:“犬子没什么出息,让王爷见笑了。”
林寻没听出来别的含义,在旁边呵呵直笑,眼睛弯成月牙。
他喜欢这种氛围,平淡又幸福。
偶尔有点小摩擦,但却处处充斥着爱意。
跟他爸妈很像。
冥临渊倒是知道这魏尚书的意思。
无外乎是,他那儿子没啥脑子。
之前不过是,小孩之间的玩闹罢了。
让他手下留情。
看在他们让林寻开心的份上,只要魏深别再找事,他也不会再计较什么。
“挺好,各有各的路,魏尚书莫担忧,”
魏尚书在一旁点头赔笑:“王爷说的是。”
过了几道门,走了将近十分钟才到正厅。
不过,还是比摄政王府小多了。
魏尚书招呼他们落座。
林寻深知,在外跟在摄政王府里不一样。
在王府里,林寻想坐哪儿就坐哪儿。
但在外面,还是得按照规矩来。
冥临渊坐到主位后,发现林寻正要坐到魏夫人下方,一把把他扯到身边:“就坐这。”
林寻不想失礼:“别闹,我坐那边就行。”
但冥临渊就是不撒手。
“小寻,就坐那吧,都是自家人,没那些规矩。”魏尚书一脸慈爱的对林寻说。
“对没错,小寻就坐那,有想吃的菜姨母就给你夹过去。”
林寻尴尬回笑:“好,谢谢宋姨母。”
坐下的时候,踩了一脚冥临渊。
林寻看着空出来的座位,开口:“伯父,不如让魏深先吃饭吧,他身体还没好,得多吃点补补。”
“有什么可补的,他呀,好的差不多了。”
“你是没看见,他拄着拐棍都要飞起来了!我拉都拉不住,不管他。”
“哈哈哈,魏深听到要伤心坏了,本来我们就是来看他的,倒是让他饿肚子了。”
冥临渊被忽略的彻底,就一直往林寻碗里夹菜,试图夺回他的目光。
“阿寻,你爱吃的鸡肉。”
“阿寻,你爱吃的猪肉。”
“阿……”
林寻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够了,就没我不爱吃的是吧?”
冥临渊认真想了想:“韭菜,你不爱吃,今天没韭菜,都是你爱吃的。”
林寻压低嗓音:“爱吃也不能全夹呀,我想吃会自己夹,你别帮我夹了。”
冥临渊也跟着压低嗓音:“阿寻胳膊那么短,能够得着吗?”
“你说谁胳膊短……”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旁若无人的在那咬耳朵。
看着密不可分。
虽然都是男人,但却莫名和谐。
仿佛他们本就该在一起。
魏家夫妇对视一眼,意味深长。
有担忧,有苦恼,还有深深地不解。
男人跟男人怎么可能长久呢?
那些高官子弟就算找男人,也得先有子嗣。
都是抱着享乐的态度,哪有什么真心?
“爹,娘,你们怎么不等我就开吃了呢!”
魏深还没进门,就大着嗓门喊起来。
冥临渊停下与林寻斗嘴,带着被打扰的不满朝外看去。
魏尚书战战兢兢,起身瞪了魏深一眼:“瞎喊什么呢,没看见有贵客,还不快给王爷赔罪。”
魏深正要拄拐跳进来,谁知竟跟冥临渊来了个对视,他腿一软,差点没磕在门槛上。
魏夫人连忙去扶:“呦,儿子你慢点!”
又对着魏尚书锤了一拳:“瞧你给儿子吓的,好不容易养的差不多了,再摔一次还能好吗!”
魏尚书被锤也不生气,他闭上嘴没好气的想,那是他吓的吗?
是你儿子不争气,被人家一个眼神就吓到腿软。
经商经商不行,读书读书不行。
唉,这是生了个什么货!
虽然他也有点害怕。
“魏深,你没事吧?”
林寻走上前担忧的问他,本来脑子就少根筋。
要是再摔了,怕是以后媳妇儿都说不上。
魏深脸色发红,结结巴巴:“我,我没事。”
他避开魏夫人搀扶,颤颤巍巍朝冥临渊行了个礼:“王,王爷,草民一时失态,冲撞了您,请,请王爷恕罪。”
冥临渊冷淡回道:“无妨。”
魏深松了口气,这摄政王也太可怕了。
那眼神跟个狼一样凶狠。
林寻这些天是怎么过的呀?
他兄弟也太不容易了。
他微微侧着朝林寻挤眉弄眼,示意林寻接纸条。
林寻一脸疑惑:“你眼怎么了?”
听到这话的众人,纷纷朝魏深看去。
魏深吓的停住了呼吸,他憨笑两声:“没,没什么,刚刚有只蚊子。”
林寻怎么变得这么笨了。
明明之前,只要他使个眼色,林寻立刻就会明白的。
难道是他刚刚的意思不够明显吗?
还得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