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爷爷?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就在半夏偷偷留存“罪证”时,一阵跑步声由远及近,接着,便是一阵风挂过,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年轻男子从树林里钻了出来。
男子看见半夏还有那个抱着药篓子的老头,有些茫然,但很快,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脸上闪过一丝不怀好意,但很快便被憨厚的微笑取代。
“咳,小林子?你怎么在这?”
老头面不改色地将药篓子往身后一摆。
“我这不是出来找您的嘛,爷爷意思是人来差不多了,你们可以回去开你们那又臭又长,啊,不是,可以回去开你们的那历史悠久的会议了。”
年轻男子挠了挠头。
“我说,小林子你该不会又偷偷拿你爷爷哪个贵重药材,跑去研究你的那个什么药方了吧。”
老头回想起上次自己和林老头打电话时,打到一半,林老头气得电话都不挂,直接拎着他的小药锄,追得面前这家伙绕着房间嗷嗷直叫。
至于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
当初自己为了看乐子,专门拎了一大袋瓜子守在电话机前。结果不小心把瓜子皮全扔错,扔进了药材袋里,害的他亏了不少钱。
回忆起这么一件让他肉痛的事情,老头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
“看乐子有时候是有代价的啊……”
“走吧,徐爷爷,还有这位小朋友。”
年轻男子伸手就要把坐在篱笆上的半夏抱下来。
“停停停,你找这家伙干嘛?他又不是我们的人。”
老头赶紧拦住他,开玩笑,自己好不容易拿了两个挺值钱的草药把这小子打发走,你这家伙来捣什么乱?
“啊嘞,这位小朋友不是徐爷爷带来的后辈吗?我还以为您和白婆婆一样,都带了后辈来呢。”
年轻男子有些失望,看乐子的计划失败了……
他当然知道这小家伙不是徐爷爷的后辈,但是他刚才就已经偷偷注意到两人,很清楚地看见徐爷爷和他交谈了什么,然后又给了他几株草药。
这要是判断不出事情的经过,那他怎么好意思号称“林家第一乐子人”呢?
肯定是徐爷爷跑来偷摘爷爷的草药,被这小家伙发现了。
这要带回去,那群人精肯定没多久就能从这小家伙嘴里把事情前后全忽悠出来。
这样,自己不但有乐子看,还不用担心因为是自己透露的,而被徐爷爷盯上,多好。
只可惜,徐爷爷似乎一眼就看出自己的想法了。
年轻男子摇了摇头,有些失落,但很快就不再在意这些,反正自己跟徐爷爷一起回去,他爷爷总不至于再拿着药锄撵着自己跑了吧。
毕竟自家爷爷在几个老朋友面前一直自诩是最有风度的一人。
“等等等等,哥哥哥哥,我爷爷在这瞎说呢,我当然是跟他一起的了。只不过刚才我一个人在外面玩,爷爷这才过来找我的呢。”
半夏听着似乎他们有个全是中医的聚会,顿时来了兴趣,来了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了,总算有人可以交流交流了。
你问他为啥不跟药铺的老头交流?那老头根本就眼里只有小钱钱,每次和他说话,就都只有一句。
“老头子我的时间可都是金钱,要聊天可以,一小时十万哦。”
开玩笑,毛利大叔的小时工都没这个价位好吧!
“哈?”
这话一说,老头和年轻男子全都愣住了,看着灵活地翻过篱笆的半夏,茫然地眨了眨眼。
但年轻男子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轻咳一声,脸上挂起一抹微笑。
“那还真是太巧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林,林文元,你叫我林大哥就好了。”
管他想干嘛,自己有乐子看不就好了吗?没准就是小孩子听到聚会就来兴致了呢?等回去打个电话和隔壁说一声就好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就是从隔壁那个似乎被旗本集团买下来的牧场里溜出来的。
“喂喂喂,你小子想干嘛啊!你到处乱跑家里人不担心吗?我跟你说,你可是收钱了的啊,收钱不干事的话,小心我躺地上讹你,反正你旗本集团也有钱。”
老头看着跟在林文元身后的半夏,有些头疼地抬手拉住他,小声警告了一下。
“呜呜呜,你凶我。”
半夏嘴巴一扁,一副要哭的样子。
“装,你给我接着装,当初和我砍价时怎么没见你这个样子。”
老头翻了个白眼,真当他是傻子啊,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
“切,我已经发过信息给家里人了。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说自己,‘免贵姓白,你叫我白爷就好了’。既然您是白爷,那林大哥口里的徐爷爷又是谁啊?”
半夏同样毫不留情地回了他个白眼。
“哼,小滑头。”
“哼,老不羞。”
两人同时拧过脑袋,谁也不看谁,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良久,就在即将走出树林时,半夏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好多药材,怕不是有四五十种吧?”
嗅着空气中弥散的各种药材的气味,半夏忍不住感叹道。
“咦?江户川小兄弟居然能闻出来?”
鉴于即将遇到的似乎都是中医前辈,半夏可不想随便乱用真名,于是报了个江户川不冬的假名。奇怪是奇怪了点,但日本嘛,啥名字都有不是吗?
林文元有些惊讶地看着半夏,他本以为这孩子只是偷偷看见了徐爷爷小偷小摸的行为的普通小孩,但现在这样一看,又有些不确定了。
如果不是徐爷爷带来长见识的后辈,难不成真的是隔壁冒出来的中药天才?
徐老头看见林文元脸上的茫然,忍不住嘿嘿一笑,小样,糊涂了吧。
当初自己也有些懵逼呢。嘿嘿嘿,突然想起来这小子现在顶着自己后辈的名头,待会儿肯定能让那群老家伙目瞪口呆。
半夏看了眼皱着眉头陷入混乱的林文元,又看了看笑得十分猥琐的徐老头,下意识和他们保持了一些距离。
是因为自己见得少了吗?怎么总感觉这两个学中医的都有些奇奇怪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