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一笑道:“我会的。”
其实,她现在是越来越喜欢林子安了。
这性格虽然有些过于多愁善感,但有什么心事直言不讳,不会藏着掖着,憋成个变态。
挺好。
聊了会儿,林子安又坐立不安起来。
林一一看着他,不解地问道:“大哥,你怎么啦?身子不舒服?”
林子安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情绪低落:“就想去伯府看看……”
林一一本来对伯府无感的,但被他这么一说,她脑中的林依依便激动起来:
我也想去看看……
可林依依再激动,也被林一一压了下去。
她劝道:“大哥,这几日切记要冷静啊!我们来京城做什么的?是皇上要重审当年的案件,既然如此,我们只管我林家的冤屈。其它无关紧要的事先不要去做。大哥,你可要谨记,睿王如今在京城呢!你不怕他设好了陷阱在等着你?等着你犯错,然后趁此机会置林家于死地?”
林子安顿时冷静下来,再次在桌子旁的凳子上坐下。
是啊!睿王权大势大,他们若是落下什么把柄给睿王,还有什么翻案的可能?
林一一继续嘱咐:“大哥,你就将京城当成龙潭虎穴,外头危险,我们还是不要出去了,就待在这里安安心心地等皇上召见。”
可林家兄妹不出去主动找事,却有事找了过来。
傍晚的时候,兄妹的房间门被拍响。
林子安打开门,见外面站着一个身着窄袖紧身长衫,一看便知是武官的年轻男人。
男人脸上挂着笑,拱手行礼:“这位大人,今夜西北会馆有晚宴,小的奉宣州知州大人之命,邀请二位参加。不知二位可否赏脸?”
林子安还未开口,林一一便道:“大哥,我头痛。”
林子安自然是以自家妹妹为重,拒绝道:“不好意思,有事去不了。”
说完便关上了门。
等外面的脚步声远去,他走向林一一,压着嗓子问道:“为何不去?这可是西北会馆,来的都是西疆的文武官员。信王如今打了胜仗,我……”
林一一打断他话道:“大哥,还是那句话,这次回京,我们不是来结交人的,而是为了我林家的案子。除了一应相关官员,谁也不见。尤其是西北官员。大哥,你忘了当初你是以何罪名被关入大牢的?”
这林子安脑子不清白吧?
还想着以前伯爵府大公子那一套,遇上官员就要结交一番?
担心林子安不听话,胡来,她再次嘱咐道:“大哥,经过我林家的事,你还不明白吗?什么朋友?结交再多也无用,只要你出事,那些所谓的朋友跑得比谁都快。除了奶娘一家,有谁管过我们?”
又担心自己说话太重伤了林子安,便又放缓了语气道:“大哥,你想结交朋友,可以。等我林家平反后,你再结交不迟。到那时,自有无数人来结交大哥你,而不是像如今,名不正言不顺,大哥你还得上赶着去结交他人。”
林子安立马闭上嘴,不再说话。
依依这话再正确不过。
虽然他林家如今是自由身,可他并没有洗脱罪名,仍是逆党。
只是因为燕王,他们才有了自由身。
他脑子可得清醒些,可不能再想着以前为人处世那一套了。
林子安一旦听进去了,那便是郎心似铁,任外头如何诱惑,他也不搭理。
不到半个时辰,外头便来了三波来邀请去晚宴的人。
到了亥时,外头还有喝醉了酒闹事的,引得无数人开门开窗观看,林家兄妹的房间却没有半点动静。
第二日,吴公公没来。
倒再无人来敲林家兄妹的门,可也无人来送饭送水。
第三日,吴公公仍没来。
仍无人敲门,也无人来送饭送水。
第三日半夜,会馆里竟然还走了水。
林子安站在窗户后,隔着窗户纸都能看到外头火光冲天,他冷笑道:“这西北会馆水可深啊!”
林一一吃着烤鸡,喝着自家酿的米酒,笑道:“可不?”
以为不给他们送饭送水,他们就会按耐不住出去?
笑死人,她有空间在手,照样吃好的喝好的。
就是要稍稍注意一下,不要当着林子安的面从空间里拿东西。
然后编个借口,就说之前买的,放包袱里。
至于林子安信不信?
自从来了京城,林子安一直心事重重,想着如何翻案,根本没在意这些小事。
听着外头的动静,林子安皱着眉头,忍不住一百次猜测道:“这是吴公公的意思?”
是吴公公带他们来西北会馆的,可这几日发生的事实在太蹊跷,那些找上门来的人先不管是何居心,可不送饭不送水是几个意思?
要饿死他们?
林一一摇头:“不要想那么多,等着就是。”
林子安转身正要去休息,突然又转过身,诧异地看着窗户纸上开了个小洞,伸进来一个细竹管,然后,白色的烟喷了进来。
这是?他就要去拔掉那竹管,被林一一拦着。
一转头,就见自家妹妹脸上戴着个面具。
不是他见过的那种脸谱面具,而是……
他从未见过,也描述不出来。
他当然没见过,当然描述不出来,这是防毒面具,林一一那个世界的高科技产品。
林子安正诧异,又见妹妹往他脸上也套了个同样的面具。
林一一对他摇了摇头,拉着他退至屏风后。
一盏茶的功夫,窗户被推开,有人进了屋。
林子安紧握着刀柄,就要拔出来,又被林一一按住了。
林一一冲他摇头。
莫要冲动,再等等,观察下。
那人进来后,将什么东西扔在地板上,然后带上窗走了。
林子安冲出屏风,然后脚步一顿,骇然地看着地板。
那里正趴着个男人,身着便服,脸色煞白,没有动静。
什么情况?杀人抛尸?抛到他们房间来了?
岂有此理!
不行,得抓住那凶手。
他正要开窗去追人,林一一再次拦着他。
对他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地上的男人,示意他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