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蒋将军来了,林一一高兴坏了,连忙回了林家庄。
快两个月未见,林一一还挺想念他的。
也不知蒋将军此次京城之行如何?她那些东西当了多少银子?
一进主院,见到中堂那高大挺拔熟悉的身影,林一一欢天喜地地跑了过去,喊道:“将军!”
见她大步朝自己跑来,那豪放的做派,完完全全是个小子,没有半分姑娘家家的模样。
蒋从义脸上挂着无奈的笑。
二公子如今真成公子了。
又见她脸上那笑,比外头的阳光还要灿烂。
蒋从义本来阴沉沮丧的心顿时好了三分,迎了出去:“林大人。”
俩人在廊檐下站立,对视着。
林一一笑眯眯地道:
“将军回来了?”
快两个月不见,蒋将军变得消瘦憔悴了,皮肤也晒得黝黑。
不过,背脊仍然挺拔,人仍然英俊非凡。
“回来了。”蒋从义盯着林一一打量着。
近两个月不见,二公子变白了,更俊美了,似乎还……
他抬手比划了一下,脸上不自主地涌上笑意:“又长高了?”
林一一摇头笑道:“不知道,没注意。”
每天累得跟条狗似的,哪有时间去关注高矮胖瘦?
蒋从义盯着她俊美的脸,笑道:“还变白了。”
被一个男人如此夸赞,林一一没有丝毫女子的娇羞,大大方方地道:“这几个月在屋子里待的时间长,在外头的时间短,没怎么晒太阳,自然就白了。”
说完,推着他进了中堂喝茶,笑眯眯地道:“将军辛苦了。”
俩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亲亲热热地说了会儿寒暄的话。
喝完一杯茶,蒋从义抬头看她,问道:“外头那些割麦子的是什么人?”
不是驻地的人,也不是庄子里的胡人,都是汉人。
西吉何时有这么多汉人了?
林一一诧异地问道:“将军难道不知道?不就是泗阳州来的割麦客嘛!你军屯的割麦客比我林家庄还多呢!”
蒋从义摇头:“真不知道,我今早才到的西吉,回驻地瞧了一眼,见军营里一切都好,我就来你这里了。”
一听他才回来便来林家庄找她,林一一顿时感动不已。
蒋将军真好。
又见他真不知道割麦客的事,林一一给他添了新茶,又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解释道:“说起来,这些割麦客将军应该熟悉呢!就是西疆来我新三州的流民,刚在泗阳州落户。如今我黑水肥州秋收,燕王便组织他们来这里割麦,挣些米粮,既解决了这些人的饥荒,也帮我们解决了人力不足的问题。说起来,这些人挺好的,干活卖力,要的也少,只要一日管三顿饭,外加一日三斤粮食就行。不止男人,妇人也来了不少呢!”
蒋将军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笑了笑:“这倒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林一一狠狠地点头:“正是!”
她之前还在担心,三个庄子这么多的地,她又不好再使用空间里的现代农业机械,这庄稼要收到何年何月?
没想到,燕王搞出这么一出,倒是帮了她的忙。
虽然她空间里的现代农业机械用不着粮食,只用太阳能就行,成本几乎为零。
但毕竟只能她一个人使用,就算割得再多,但比起动辄几十万亩的庄稼,她那收割机每日收割的数量,只是杯水车薪。
还有暴露的危险,还不如不用。
说完收割的事,林一一试探着问道:“将军,此次去京城如何?”
蒋将军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眼底是藏也藏不住的郁色。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果然,听她这么问,蒋从义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去,变得阴沉,低垂着眼皮,好一会儿才道:“还行。”
林一一:“……”
将军,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脸色如此难看,竟然说还行?
蒋从义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林一一:“这是卖那些珠宝的一部分银票。”
林一一连忙笑着接过:“多谢将军。”
蒋从义端起茶杯,淡淡地道:“一共卖了十五万两。”
林一一正解布包的手一顿,目瞪口呆地看着蒋从义,不可思议地道:“这么多?”
蒋从义喝了口茶,才点头道:“这些珠宝,就算是京城的那些贵人,见了也是赞叹不已。又有燕王的人从中牵线,并不是当给当铺,而是直接卖给贵人,所以价才高。”
他抬起眼皮看向林一一,挤出笑容笑了笑:“尤其是那个七彩水晶花瓶,就卖了三万两。”
林一一越发震惊。
那七彩水晶花瓶确实漂亮,美轮美奂,就是在她那个世界,也要几百欧元。
可是三万两白银……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哪个冤大头啊?
蒋从义又突然冷笑一声:“二公子可知,买下那花瓶的是何人?”
林一一摇头。
应该是皇室,或者什么公侯之类的顶级权贵。
除了这些人,谁还有这个经济实力?
蒋从义仍是冷笑:“是睿王。睿王买了送给他那继室王妃做生辰贺礼的。”
睿王?林一一还没怎么着呢!
她脑中的林依依就已经暴走了。
睿王?贼人,花那么多银子,送给那个贱人……
好端端一个温和顺从的大小姐,竟气成了泼妇。
可林一一不气,也不管脑中的林依依气成什么样,反正她心里挺开心的。
买的好啊!
三万两白银,买了个几百欧元的现代流水线上的工艺品。
睿王的银子变成她的了。
多好的事。
可这事,只有她一人高兴,她脑中的林依依气得要死,蒋从义也气得不轻。
“一个亲王妃的散生辰,光贺礼就花了三万两白银,整个寿礼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呢?睿王一个亲王,每年的俸禄有三万两白银吗?还不是搜刮的民脂民膏,搜刮西疆百姓所得的?西疆连丢三州,西疆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不都是他这个曾经的凉州王造成的?”
看着气愤填膺的蒋从义,林一一渐渐地也跟着难过起来。
流民的悲惨遭遇她亲眼见过,自然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