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好粮食,林一一又猛然看到了空间里那些尸体。
化城贼人的尸体、黑风寨土匪的尸体,狼的尸体。
她顿时一个哆嗦。
这些东西放在空间里太长时间了,得处理掉,要不然太膈应了。
可狼的尸体好处理,这么多人的尸体怎么处理啊?
去找信王帮忙?
可每每去客院,信王都忙得不得了。有时候遇上侍卫长在禀报事情,有时候遇上信王在处理公事务。
林一一实在不好开口打扰他。
尸体这事就这样又搁置了。
林一一其实也没那么多时间膈应这事,她实在太忙了,这不,趁着夜色,她还得去自家粮仓里,将空间里的粮食放出来,将粮仓挨个装满。
这些都是要卖给燕王的。
至于之前还空着的粮仓突然粮满仓了,这事要如何解释?
林一一是不怕的。
姚丰登如今是林家庄的大管家。粮仓归他管,钥匙也只有他有,林一一有。
粮仓里突然多出这么多粮食来,只要姚丰登不吭声,就无人能发现异样。
而现实果然如此,直到粮食被燕王的人拉走,林家庄也无人发现粮仓的异样。
忙到八月底,天气凉了下来,林家庄的庄稼也全部收完。
只剩下后开垦后播种的那些菜了。
大白菜红萝卜白萝卜大葱等,加起来也种了好几百亩。
这日,林一一去地里看了菜的长势,又看了看天。
顿时放了心。
按这个长势,在天气完全冷下来前,应该能长成。
今年的冬菜是不用着急了。
庄稼收割完,庄子里的人仍不能歇,仍然忙碌。
盖房子的,继续开垦的,晾晒粮食,装袋的。
还有小麦桔梗、稻子桔梗这些,也得收拾起来,扎成结实的一捆捆,码在仓里,无论是做燃料,还是做牛马的饲料,都是好东西。
如此这般,林家庄仍一片忙忙碌碌。
燕王派来监督的人早到了,每日里拿着笔,捧着账本,不停地监督人称重,计算,记账。
统计好的,再由东临军将粮食运往化城。
即便每几日都要运走一大批粮食,林家庄的粮食仍是堆满仓。
三姨娘奶娘带着孩子们去看热闹,都是啧啧不已。
“这么多粮食,新三州地可真肥。”
玉儿反驳道:“姨娘,明明是二哥哥地种得好,粮食才收得多。我可听说了,东临军屯子里,同样的黑土地,他们的粮食就比咱庄子要少得多。”
“知道知道……”三姨娘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嗔怒道:“就你会说,就你知道得多。我自然知道你二哥哥地种得好,要不然燕王殿下怎么会把咱家的粮食都买走做粮种?”
不止三姨娘奶娘高兴,看着堆满仓的粮食,姚丰登也乐呵呵的。
他如今也是大地主了,几百亩的地,亩产量和林家庄一样多,也同样被燕王殿下买走。
虽然还未给银子,可钱数已经出来了,他家庄子今年开了两百多亩地,种的那些麦子稻子,卖了二百两银子,豆子卖了五十两银子。
二百五虽不好听,但不影响银子好使啊!
在京城,七品官员一年都没有二百五十两的俸禄。
不过,官员有外水。而庄子里,这二百五十两,还未抛去成本呢!
买胡人的钱、胡人的吃穿用度,还有东临军的工钱吃喝……
抛开成本后,估计得少三分之一。
可这成本,公子都给他贴了,不需要他出。
公子说了,他好好在庄子里当管家,其它的不用管,每年等着卖粮食收银子就行。
一想到这些,姚丰登又忍不住感慨起来。
谁能想到,当初温温和和的小姐,如今成了如此有魄力的公子呢?
至于林家庄收了多少粮食,又卖了多少银子……
林一一给出的数是,姚家的十倍。
这数字确实吓人,但也理所当然。
为了收获,林家庄举庄上下,再加上几百东临军军士像牛一般辛辛苦苦忙碌了大半年。
若是按成本算,如今还是亏本状态,还未盈利呢。
所以,二千五百两银子真不算什么。
等粮食登记运走,燕王派来学习的人也到了。
都是各县各庄各屯的农户,来林家庄看林一一如何储存玉米土豆红薯的。
这个简单,这些本来就没多少,林家庄一日就储存完了。
玉米装入粮仓,土豆红薯则藏入地窖。
听林一一说了一通储存注意事项后,那些学习的人就走了,等着来年开春再来学习如何催芽育苗。
庄稼收完了,也入粮仓了,可林家人这时还歇不了。
这不,奶娘带着林一一收留的那些女人,厨房里那一众老弱胡人,在东临军士兵的护送下去,进了林子里。
这个季节,林子里已不再绿意葱葱,但满是各种菌子各种坚果。
什么榛蘑、木耳、榛子、松子、山核桃……
新三州冬季漫长,秋天的时候得多收集些食物,漫长的冬天才不那么难熬。
林家虽不缺粮食不缺菜,但也得弄些零嘴不是?
在林子外围地毯式地搜刮了一遍,不仅收获了各种菌子坚果,还采摘了不少药材,打了不少猎物。
菌子坚果药材晒干,猎物腌上盐风干。
又装了满满一粮仓。
除了山货,还有沟里河里的鱼呢!
阿蒙领着男人,拿上渔网等工具,忙碌了半日,打到的鱼虾河蚌就堆满了河岸。
十几辆马拉板车拉了两趟才拉完。
这些鱼虾,林一一弄了一半放进空间储存着,另一部分让厨房的人腌了,晒干,做成腊鱼。
鱼虾河蚌中,还夹杂着不少大甲鱼。
玉儿小翠瑾儿这些孩子得了消息,跑去厨房的院子看大甲鱼。
看了还不够,还要上手摸。
然后,瑾儿的手指头就被一只大甲鱼给咬住了。
吓得瑾儿哇哇大哭。
偏偏那大甲鱼咬着瑾儿的手指缩回壳里,怎么弄都不松手。
顿时,瑾儿哭,大嫂急,院子里鸡飞狗跳。
还是姚丰登从厨房里拿了根烧得正旺的柴火,往大甲鱼尾巴上一戳。
大甲鱼吃疼,立马松了瑾儿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