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燕王在遮挡洞口,林一一连忙转身背对着他,拿出手电筒,打开开关走在前面。
燕王弯着腰,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对她手中的电筒仿佛视而不见,并未说什么。
先前追大鹿时,林一一的眼睛只盯着前面的大鹿,并未注意到洞里竟然有数个通道。
她不敢乱走,不知道走错了会有什么后果,她紧紧握着手电筒,寻找着地上的脚印,就这样一直走啊走走,先下坡,洞顶渐渐变高了,他们不必再弯腰低头了。
然后是平地。
不知走了多久,再上坡,渐渐的,洞顶再次变低,俩人,尤其是燕王,又再次弯腰低头。
就在林一一快要走不动时,终于,前面再次传来微微的亮光。
而外面,就是他们之前进来的地方。
不远处还堆着他们之前打的野猪,以及……
五匹正撕扯拖拽野猪的……狼?
果然闻着血腥味找来了。
看到人,狼不但没跑,反而松开嘴里的野猪,对着林一一他们龇牙咧嘴地威胁着,靠拢着。
不等林一一动手,燕王先出手了。
将手中的鹿茸往林一一怀里一扔,长剑出鞘。
鹿茸好重!林一一差点没接稳那对鹿茸。
这么重,不得有个几十斤?
林一一抱稳鹿茸,都未来得及看清燕王的动作,只见几条血线划过,五匹狼全倒在了地上,脖子喷溅着血,喉咙里呜咽着,四肢抽搐着。
林一一满眼崇拜地看着他:“公子,好厉害的剑法。”
燕王拿出一块帕子,轻轻地擦拭长剑上的血,眼睛瞟向林一一:“你也不错,一弱女子不也单杀四匹狼?”
林一一:“……”
她干嘛没事找事夸燕王啊?
现在好了,又牵扯到自己身上了。
林一一呵呵笑了一声,没接话。
她回避,燕王也不在意,擦完长剑,看着地上已没了气息的五匹狼,道:“烧了吧!”
林一一:“……”
她很想说,不用烧,收进她空间里就行。
在林子里点火,万一引起山火了怎么办?
这个世界又没消防员。
可她又不愿燕王看到她的古怪,只能将鹿茸放一旁的石头上,捡来干柴,堆了起来,又将狼扔柴堆上,拿着火折子正要点火,又听燕王道:“野猪也得烧了。”
林一一一愣:“不必吧?”
燕王冷眼看她:“不要舍不得这几头野猪,这些皆沾染了狼的气味,你带去了庄子里,狼群会找过去的,你承受得了这样的后果?”
林一一不信这样的事,反驳道:“上回就没事。”
燕王高挺的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你怎知没有?若没有本王和侍卫长,狼群早将你们庄子里人吃光了。”
林一一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公子……”
原来如此!她还在庆幸,以为狼群没找来庄子里是因为她清理了现场。
原来根本不是。而是燕王他们替她收拾了来庄子复仇的狼群。
燕王不再看她,厉声命令道:“多捡些柴,把野猪也烧了,都烧了。”
林一一不再犹豫,连忙捡柴点火。
有干柴,有毛皮,火堆越烧越旺,等烧到脂肪了,如烈火烹油,火越发大了。
林一一忍着刺鼻的焦尸味,眼睛都不敢眨,紧紧盯着火堆,就怕有火星蹦到外围,将林子点着了。
大火烧了半个多时辰,火势才渐渐转小,又过了一刻钟,便只剩一堆残骸黑灰。
别说狼和野猪,就是地上的血,地上的枯叶,就连泥地都烧焦了。
等烟火终于完全熄灭,一直一动不动的燕王这才转身朝林子外走去。
林一一拿上鹿茸,紧跟在他身后。
她很想对燕王说。
殿下,我错了,您并未掉钱眼里,掉钱眼里的是我。
抠抠搜搜,舍不得那十几二十头野猪,若不是燕王坚持,她只怕要害了庄子里的人。
可这话,她不敢说,怕燕王生气。
最后,只道:“公子,多谢。”
燕王放慢脚步,等她赶上来,和她并排走着:“不必。你我之间,你对本王的恩情更大。”
林一一心头顿时一暖。
别看燕王脸冷话冷,可心是暖的,
并没有将她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
……
这一趟林中行,不仅惊险刺激,收获还不小。
祸害麦田的野猪终于斩草除根,还得了个大鹿茸,还灭了一部分狼群的有生力量。
还发现了条通往盆地的山体秘密通道……
这一晚,因为疲倦,林一一睡得极为香甜。
睡前还想着,明日得早起,去城里把大鹿茸卖了。
翌日早上,奶娘做好了饭,正要派个女胡人去地里叫干活的人吃饭,就听大院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呼喊声:
“庄主,快,出事了……”
是阿蒙。
阿蒙气喘吁吁地跑进大院,脸色焦急地道:“庄主,出事了……”
林一一正喝粥啃饼呢!听了这话,心口顿时一紧,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庄主……”阿蒙指着麦田方向:“有贼人……毁咱家麦苗……”
卧槽!林一一扔下饼,拿着箭弩就跑出了大院,往麦田方向跑去。
才解决完野猪,又来了什么东西要毁她家麦苗?
如今麦子才发芽长苗,麦穗都没有,贼人来作甚?
远远地就见靠近木桥的麦田旁边围着一堆的人。
有骑马的,有他们庄子里的胡人。
骑马的数量看起来还不少,乌压压的一大片。
林一一心口再次一紧。
她理解错了,不是偷麦子的小偷,而是……
等跑近了,就见黑压压的那一片原来是几十个身着黑色短打,头扎黑巾的壮汉。
这些人,有骑在马上的,有站在麦田里的,个个手持兵器,凶神恶煞。
更有一尖嘴猴腮者,骑在马上,手里举着一杆黑底上写着个大大“风”的旗帜。
林一一愣怔不已。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土匪?
麦田被马蹄毁了一大片,丰哥被几个黑衣壮男按在麦田里,一只沾满湿泥的鞋子踩在他脸上,死死踩着。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即使被按在地上,丰哥仍咬牙挣扎着,呵斥着:“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