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许迟迟扒拉赤羽扇。
中午许迟迟还扒拉那扇子。
晚上……
晚上洛长宜来的时候终于没看见她手里玩那扇子了,改换了把通体赤红的剑,剑身上还隐隐有红莲模样的暗纹。
“看什么,没看见过啊?”他站在那不动挡住了她的光线,许迟迟抬起头就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说话之际双手还都摸着剑不放,洛长宜难得起了些逗她的心思,慢慢悠悠坐到她身边道:“哪里来的剑,想学剑赢我?”
他两辈子加一起都没见过燕阙有把这样的剑,她更是对剑术一窍不通,怎么突然有了把这样的剑,看样子还不是随便能得来的。
许迟迟不说话,她听得出他在调侃。
洛长宜八岁学剑到如今,她就算拍马都肯定赶不上。
想到这里许迟迟就更难受了,她琢磨半天赤羽扇好不容易发现它可以任意变换形态结果就她现在的水平只能变换成一把剑。
灵海传承里对剑道甚少提及,相当于她拿着这剑还不如拿着赤羽扇本体扇风。
她一下子就颓了下去连原本生动眉眼都低低的折了下去,没有了刚刚张牙舞爪似的轻狂反倒有些难过意味。
洛长宜原本就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这些神色变化自然都被他尽收眼底。
说实话,自从习惯她每时每刻都跟把开刃的刀一样锋芒毕露,突然看她这副样子他还真有点看不过眼。
鬼使神差的他从她手里接过了那剑,在手里掂了踮顺手就挽了个简单的剑花。
洛长宜在剑上感受到了浓重的血脉之力,不由问道:”这是你的本命法器?”
许迟迟还是不想说话一副虽然人在这里坐着但是魂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的样子。
无所谓,她会躺平任嘲。
他不就笑她弱吗?
多大点事。
不就是弱吗?
她一点都不在乎。
想着想着许迟迟都没意识到她眼圈慢慢红了,红如胭脂娇弱没有攻击性直让人想起雨后园子落了一地的红山茶。
只不过他不会想去捡起那些零落花瓣,而他现在甚至不忍看见她这副好像下一秒就要垂泪哭泣的模样。
或许他真的已经看过太多次燕阕哭了吧,委屈的,自责的,无力的……到最后绝望的。
洛长宜想,她引剑自裁那晚,她有哭吗?
可即便他如何如何用力回忆都只记得明月皎皎,清风朗朗她豁然一笑仿佛重生般的璀璨热烈。
就好像燕阕她坦然赴死的那一刻才真正的活过来了。
时隔多年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洛长宜生出了一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他像被扼住了脖颈,抽干了血液一样的凝固住了。
剑从他手中滑落,“咣当”响声同时惊醒了处在梦里一样的两人,他们做的都是噩梦,是独属于他们自己所不能接受的噩梦。
最后洛长宜几乎落荒而逃,许迟迟捡起剑然后抱着剑枯坐了一夜。
噩梦会醒,可他们不是梦中客,不会在天破晓时分就获得救赎。
人总是要活在现实里的,许迟迟试着去藏书阁找书来看企图入门,哪怕她连正确的握剑方式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燕阕的本命法器,和其他东西有着完全不一样的作用和意义,她不能说放弃就放弃。
她慢慢摸索慢慢尝试,待到洛长宜再次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用力挥出的剑在墙上留下了一道浅淡得接近于无的痕迹。
虽然那可能和她在剑道上的进步关系不大,但至少她辉剑时候目光灼灼,独有一股信念感。
“我教你,如何?”
到底他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不是诓骗,不是缓兵之计,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教她。
不是要把对方养成菟丝子才能维系一段关系的,镇压得到的是驯服,有思想的个体是不能被驯服的。
洛长宜终于在这一刻明白了为什么父亲那么精心的养着他的鲛人,那鲛人还出身于凶狠好战的种族生命力顽强可那鲛人还是没过多久就死去了。
“什么?”她似乎没听清。
“我说,我教你。”他又复述一遍。
“不信。”长剑抵地,她想也不想就道。
洛长宜教她剑术?
真的别太荒谬。
再说了只要他愿意放她离开,回到梧桐台有的是人教她。
她神色冷漠倒也让洛长宜清醒了些,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
“我教你或者你自己琢磨个千把年。”他依旧能笑着跟她说话,不像之前那样接受不能。
看他这个样子不太像逗她玩,许迟迟眯起眼,她在思考洛长宜者脑子里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是靠文字表达出来的,但是现实看见的人是靠语言动作来呈现的,没有上帝视角没有固定人设,难以揣测的多面性的才是真真实实的人。
所以当洛长宜脱离原著站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才发现这哥有些行为让她完全不能理解。
他图什么?
图养成的快乐?
神经病。
“行。”便宜老师不要白不要。
许迟迟这个字才落音,洛长宜就笑眯眯的提前提条件了:“陪我去晋安参加婚宴后我再教你。”
“洛长宜你大爷!”许迟迟气急败坏,他自己要教的,现在又有条件了?他那点心眼子能不能少一天不用。
“别急啊,就是一个婚宴而已。”洛长宜说着就从她手里接过剑,轻轻一劈剑气直将地砖劈了个四分五裂。
她没瞎当然看见了,许迟迟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你最好是只有这一件事了。”
再有她就干脆一剑捅死他算了。
洛长宜只是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