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高的古书典籍几乎把许迟迟半埋了进去,而她盘腿靠书架坐着手里捧着半卷书册。
别看她坐得还算板正但其实人走了有一会儿了。
谁在这七八天不动就纯看书都得疯,但凡她想偷会懒柏翎就给燕煜的长生牌位念往生咒,主打一个让她无地自容。
“狐族族长今日傍晚要在南禺宫宴请各族,凰主不若与我同去?”
什么?
仰头一看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书堆前,还换上了一身暗红色的袍。
许迟迟这么猛然从书里抽离出来大脑还混沌着,眼睛一眨一闭之间都是他衣袍上绣着的大片祥云图样,隔了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
狐族在南禺宫堂而皇之的设宴,柏翎也去?
这是什么操作?
许迟迟不是很懂,但是她实在不想坐这看书了。
“去,现在就走。”她起得急把摆在身侧的书噼里啪啦碰倒了一地。
虽说是去可她身份特殊柏翎也不能就这么带着她去,抬手一晃而过就在许迟迟身上加了层幻形,这样基本上宴会上就不会有认得出来的了。
去的路上许迟迟也慢慢回神,所谓宴请其实就是想给狐族名不正言不顺的造反拉拢一波支持,表现一下如果他们狐族上位一定会比凤凰一族做得好。
而等真到了现场抛开那些七七八八的不谈,许迟迟觉得他们这个宴会办得还是不错。
露天宴会,歌舞助兴,烟火齐放一整个齐活了。
灵族说是灵族其实和现实世界里对妖怪的定义是一样的,所以在宴会上许迟迟还看见了人身蛇尾的宾客。
以前也不是没在电视剧动漫里看见过只是隔着屏幕和现在亲眼所见还是有很大不同,蛇尾曳地,那上头的艳红纹路跟火山喷发时流泻出的岩浆一样甚至能让人感受到灼热。
实在是……太魔幻了。
时至今日许迟迟坐在这其中观看着这些精怪所化的人形造物来来往往走动谈笑时还会感觉到不真实,哪怕她已经千万次的反复确认过自己不是在做梦。
怎么就真的穿了啊。
——“你来时见着狐族少主了吗?”
——“没见着,说到底先凤主对他们一族已经是仁至义尽,他又跟了先凤主那么多年,恐怕也是没脸出现。”
——“哎,话不能这样说,先凤主是先凤主,凤凰一族是凤凰一族。”
隔壁桌稀稀落落的谈话声传来许迟迟心思马上就被吸引了过去恨不得趴他们边上听去,只是他们越说声越小到了后面就完全淹没在乐声里了。
狐族少主,跟了先凤主也就是女主哥哥多年……这几个关键词一拼可不就是伏遐生嘛?
原著里这个角色只是一闪而过,只写到长宜带着凤凰令到梧桐台时他大义灭亲杀了狐族族长并愿意与长宜订立了助战契约。
也是因为他的倒戈相向连带着其余部族也都和长宜订立了契约,由此可见在原著后期伏遐生在梧桐台的威望已经很高了,所以各部族才会以他为风向标。
话说如果要夺权的话是不是就得和他对上了?
呵呵。
江也,长宜,景清再算上那个栩姬,穿来没几天加上这个素未谋面的对手已经达成开局敌人满地跑的成就了。
敌人们有钱有势有实力还有心眼子,敢问她自己有什么?
md,毛也没有。
想亖得很。
恰逢此刻乐声暂歇,狐族长举杯起身:“今夜十五月圆,与诸位共赏此景。”说罢就一饮而尽。
许迟迟就着他的话就抬头望了眼天,云层厚实得很别说月亮了月光都暗淡得很,赏个锤子的景。
真服了,要想策反就大大方方的开门见山呗,搞这么多场面有什么鬼用,难怪反派死于话多。
她心里才这么吐槽完,下一秒变故就突生。
众目睽睽之下狐族长“砰”的一声栽倒在地,眼窍口鼻的血“汩汩”的往外流沿着高高的台阶一路向下。
许迟迟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是黑血。
卧槽,不会吧?
许迟迟这下是真的懵了。
原著里可没这茬啊,就算是她毒奶灵验也不能这样吧,她都没说出口。
“凰主,我们走吧。”即使现场逐渐混乱嘈杂起来,柏翎的说话声依旧清晰得过分。
许迟迟不由侧目看他,他神情淡淡的眉眼舒展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刚才看过那暗红的血后再看他这身衣袍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了。
而且狐族长在宴会上出事,在场的人没一个能走的吧?没见已经有穿着盔甲的士兵将四周都围起来了吗?
再看在座这么多人虽然议论声越来越大,但是也没有敢贸然起身的,别说走了就是起身问询情况的都没有。
柏翎他说走,走哪去?
许迟迟没想动,她坐得笔直,柏翎斜眼就给了她一个眼神,许迟迟当没看见。
她就是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事。
就算是剧情发疯了,她也要看看是个怎么疯法。
不一会儿,高台之上就闪现了一个绛紫色的身影,不甚明朗的光线下那样的色泽又让人想起了柏翎身上衣袍的颜色。
他抱起生死不明的狐族长就又消失不见,来得快去得也快许迟迟甚至没有看到他一个侧脸。
“凰主不想走就是想看他一眼?”柏翎又说话了,声调上扬似乎还带着一点笑意。
嗯?
看谁?不是哥们,他哪位我都不知道啊。
该说不说是干巫祝的,脑补的内容都让人摸不着头脑,她走还不行嘛,求他别脑补了。
许迟迟觉得就算是走也应该是他们两个猥琐一点悄悄的走,哪里知道柏翎哪根筋不对他特意从最中间的那条宽过道走的,从一众宾客眼前走不说有士兵想拦他还没拔剑呢就被他抬手掀飞了。
额嘞个亲娘哎,干嘛啊?这不等于在脸上写着“狐族长是我干掉的”。
真够带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