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是什么?”芮玑好奇的问。
“我也说不清楚,听说是从遥远的度华王朝传来的火药,被制作成了烟火。从皇都运来的。一年到头都很难见到,特别绚烂。”子期心驰神往的道。
芮玑捂嘴偷笑:“到底是多美,看你这么向往的样子,看来我一定要见见了。”
夜幕降临了,子期带着芮玑,爬上屋顶,并排而坐。两人注视着彼此,忽然砰的一声吓了芮玑一跳,躲进了子期的怀里。
“你快看。”子期指着天空叫道。芮玑仰头望去,只见一团火光冲上天空,瞬间炸裂开来,照亮了整个夜空。其绚烂夺目,芮玑生平仅见。
东河是全城首富的大公子,刚游学归来。这次宴会就是为了庆祝他的归来,他与祁老爷之女祁恩宠自小就有婚约,他丝毫不愿意娶她。在东河的眼里,祁恩宠不过是个妹妹。便借口喝醉要到园中吹吹风,远离宴席,随意找个石椅坐下。正恍惚间听见烟花的声响,抬眼望去,这烟花真是绚丽异常啊。而比烟花更绚丽更夺目的,一定是坐在屋顶的女人,她脸上洋溢着是幸福满足的笑容。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芮玑,并看不见子期。
他忙去绕到后院,想着后面必有长梯。过去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了梯子,再绕回原地,却也再也看不见那女子了。不由的怅然若失,宴会结束之后,回到家中,脑海中女子甜蜜的笑容,总是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仔细回想女子的服饰,只怕是祁府中的下人。
打定主意,就隔日往祁府中去了。祁恩宠是祁家唯一的女儿,从小就是众星捧月,从小就认定,东河哥哥是她此生的托付。听见下人说东河来了,她忙三步做两步跑回自己的房里,在房中换了好几套衣服,左看右看,总都觉得差点。一直到下人说东河等的不耐烦了。她才勉强选了一件稍微满意点的,临了补了口脂。这才兴冲冲的前去见他。
“东河哥哥。”祁恩宠高兴地呼喊着他的名字,蹦蹦跳跳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恩宠妹妹。”
“你是……来看我的吗?”祁恩宠虽然平时跋扈,可是在东河面前却只是一个怀春的少女。
东河只得回她:“当然。”
祁恩宠陪着东河逛花园,东河东逛逛西逛逛,不知不觉就带着祁恩宠来到了后院处。
“别在往前走了。后面是奴仆们住的地方,体面人不该往那里去的。”祁恩宠说道。
东河摆了摆头:“谁跟你说的,什么又叫体面人,我去游学的时候,没有见到哪里比我们北境更为等级森严,我最喜欢就是南境了,他们甚至没有国王,只有十个长老。他们提倡人人平等。奴仆们为府中付出这么多,我们理应去看看,这叫人文关怀。”
在祁恩宠的心中,东河从小就聪明,懂得也多,她对他崇拜至极,总觉得他说的什么都有道理。听到他这么说忙附和道:“东河哥哥说的有理,我们进去看看吧。去给他们一点儿人文关怀。”
可是在东河心里,祁恩宠从小就傻,每次作弄她,她都会上当。即使他说飞鸟会游泳,她都会信以为真,挂在嘴边的就是东河哥哥说的有道理,而且还特别的胆小,害怕小虫子之类的。小时候东河总喜欢趁她睡觉,将小虫子放进她的荷包里,总是吓得她哇哇乱叫。
祁恩宠对于东河来说,一直愚笨的让人觉得好笑。
刚到后院,后院的管家就迎上来了。他受宠若惊的带着东河和祁恩宠,四处巡视。东河的目光在奴仆身上扫视。人来人往,他却没有看见那天的女子。
不知从哪里穿来绵羊的声音,管家解释道:“是放牧的小子们回来了,我们府中由上千只绵羊,分成各个小组,每一组都有相应的负责人,绵羊们都住在后面的畜牧棚中。”
“我们去看看。”东河说道。
管家面露为难之色:“东河少爷,畜牧区又脏又乱,到处都是羊毛,还有最粗鄙的下人。恐怕……”
“东河哥哥要去看看,就去看看,你话这么那么多。”祁恩宠不满的打断他。转向东河时,又是一副讨好的笑脸,“东河哥哥,我们走。”
她在前面带路,东河跟在他身后,推开小小的木门,外面是一片广阔的天地,对于东河和祁恩宠来说,就好像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一排排的牧舍俨然,明黄色稻草铺满地面,到处都是忙碌的奴仆,有的在给羊儿剪毛,有的在给羊儿挤奶,有的将羊儿关进牧舍,还有出生不久的小羊,到处乱跑,祁恩宠开心的上前去,抱起一直小羊来,而东河则径直走了过去,他来来回回走了几遍,目光如箭,扫视着忙碌的人群。
而祁恩宠抱着羊坐在一旁的牧草堆上,好奇的看着他,她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东河哥哥,每走一遍 ,皱着的眉头,就又加深了一分。
“好了,羊儿都安顿好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子期把芮玑额前的乱发锊到耳后。“辛苦你了。”
“我呀,一点都不辛苦。”芮玑笑着挽住子期的手,他们手挽着手,准备一起回家。
当芮玑与东河插肩而过的时候,东河闻到了一股水草的香味,他一把抓住芮玑的手腕,芮玑回过头来,诧异地望着他。
即使她蒙着布巾,东河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那一双顾盼生辉的双眸,她那双惊惶无措的双眼,看向他的时候,时间仿佛静止。
“阿爹,你怎么来了。”祁恩宠的欢呼声让东河回过神来,他忙松开手,歉意的对芮玑笑了笑,小声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改天有空再给你道歉。”然后用手势示意他们离去。
“听说东河来了,还到后院来了,我来看看。”
“阿爹,你不要生气,是我的带着东河哥哥进来的。”
祁老爷捏了捏祁恩宠的鼻子:“你呀,从小到大都不听话,每次都带着东河做坏事。还好东河懂事又持重,你俩互补正好。”
而东河压根没有听他们说什么,人是站在他们面前,可是却频频回头,望向芮玑的背影。
“东河。你在看什么。”祁老爷道。
东河回过头来:“祁叔,我在看羊呢,我还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羊。”
祁恩宠道:“东河哥哥,你喜欢羊吗?”
东河点了点头:“喜欢啊。”这也不算撒谎吧,因为喜欢养羊的人,才喜欢羊啊。
“阿爹,我想把怀里的这只小羊带到前院去养,我还要给它取个名字,嗯……就叫东祁,东河的东,祁恩宠的祁。”她边说着,边用眼角偷偷瞟了一下旁边的东河,随即害羞的低下头去。
东河在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个祁恩宠,还是一如以前,不学无术,取得名字都是一言难尽。
“我的小恩宠高兴就好,只要不是出格的事情,阿爹都依你。”
“阿爹,就知道你最好了。”她开心的挽住祁老爷的手臂,将头依靠在他的肩上。
“好了好了,这么大了还跟阿爹撒娇。我已经叫人备好了晚宴,我们一起去前厅用餐吧。”祁老爷道。
三人回到了前院。
用着餐,东河就再想着,以前的时候祁恩宠每次都会吃饭的时候,让他留宿,多玩儿几天。今天饭都快吃完了,祁恩宠却没有挽留的意思。
难道这个小丫头,现在长大了,知道矜持了。心里又暗暗着急,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渴望过,渴望祁恩宠留下他。
吃了晚餐,又用完茶,天已经大黑了。他不得不离去了,只得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