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穆谨行指尖轻点桌面，漫不经心：“那为什么要辞退所有佣人？”
“自然是因为他们伺候不周！顾念的病情加重，是因为吹了风受凉，这都是佣人没把她放在心上，我们自然不会让这种佣人留下继续照顾她！”
穆谨行似笑非笑：“其中，也包括辞退在顾家干了三十多年的容嫂？”
容嫂二十岁就在顾家，管理内宅，人人都说她是顾董事长的心腹，可她在二十五年前，也被辞退了。
容嫂看着老东家，态度依旧恭敬，只是没了当年维护的心思，“少爷，我已自首。”
这句话让众人愣了半晌。
容嫂七十岁了，风霜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眼底有过担心害怕，而如今，却只剩下被愧疚不安折磨的病态。
顾柏咬牙，“容嫂，你又要胡说什么！”
“少爷，您就承认吧，大小姐当年根本没有死！”
容嫂痛苦道：“您送走我后，得知大小姐死了，我便知道我余生终究要活在愧疚当中，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却没有阻止，眼睁睁看着大小姐这么个活生生的人，被耗死在后宅。”
顾柏死不承认：“顾念就是病死的，每天病死的人那么多，难不成你都要愧疚？！你自首什么，又和顾家有什么关系！”
容嫂泪眼模糊，“少爷，您真的不知道吗？真的要我说出来吗？”
顾柏喉头僵硬，死死咬着腮帮子，他终于明白穆谨行为什么这么泰然自若了，因为穆谨行找到了当年顾家的老人。
没了共同利益，没了主仆关系，他们说话就自然没有后顾之忧！
顾柏深吸一口气，“穆谨行，你以为你收买了他们，就可以将顾念的死，推到我头上吗？！顾念的死分明是被你气死的，因为你这个私生子，所以她郁郁寡欢！”
穆谨行微微掀眸：“所以，顾董觉得，齐医生等人之所以作证，都是穆某收买？”
“没错！”
“可穆某为何要收买？”穆谨行淡淡问：“换句话说，我不计较顾念的死因，与我可有坏处？”
众人一愣，顾柏脸色也刷的白了。
对……他不计较顾念死因，也没人会怪罪九爷什么。
在外人眼里，对九爷来说，顾念的死对他毫无影响。
就算顾家口口声声说，顾念是被私生子气死的，但为什么会有私生子？都是因为穆岑峰出轨和唐晴勾引。
顾家不怪罪穆岑峰，不怪罪唐晴，去怪罪二十五年前，只有两岁大的孩子么？
这太不讲道理了。
所以，穆谨行若是不在乎顾念的死因，他根本不需要花这么大力气，将齐医生等人请回来。
说什么收买？九爷现在的权势，想对付顾家，需要弄这么多弯弯绕绕呢？
穆谨行问：“既然查清楚顾念的死因，于我而言毫无好处，顾董觉得我为何要费劲力气，去收买他们？”
顾柏咬牙，“我怎么知道，谁清楚你是怎么想的，说不定你就是为了……”
“顾董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没有亲眼看见证据罢了。”穆谨行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