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谨行颔首:“自然是因为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目的。”
苏老夫人拧眉:“可你也该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这么做,就是全然没打算与笙笙复合,那么你上游轮装模作样给谁看?”
“我没有装模作样。”
穆谨行语气温和,平静叙述:“或许老夫人您不信,但我是真心爱她,这份情谊到穆某死亡也不会改变。”
真心爱她,又为什么……
穆谨行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从做行动开始,我便没打算再与云笙复合了,如您所说,云笙会有更好的未来,但那个未来不会是我。”
苏夫人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穆谨行……”
“苏夫人,穆某命不久矣。”
穆谨行很平静的说出了事实,他对自己性命还有多长时间漠不关心。
“因为我快死了,所以我不能和云笙在一起,在我行动之前,问过她一个问题,我说如果我死了,她会怎么做?”
“她说,她可能会一直等我,但穆某不解,人都死了,她等待什么呢?她明知道我不会再回来,为什么还要等?”
“云笙却道,她的母亲一辈子都在等一个人,明知等不到他,却还要等下去。”
苏夫人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穆谨行道:“我不想云笙在我身上浪费一辈子,我没有说苏女士不好的意思,只是,等待太辛苦了,我不希望云笙经历过这样的辛苦,等一个永远不可能回来的人。”
苏夫人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她忽然发现,自己老了。
原来真的有爱情,能让穆谨行宁愿自己痛苦,也要把光明的未来留给云笙。
苏夫人深呼吸:“穆谨行,你现在告诉云笙真相,还来得及。”
穆谨行温和却坚定的摇头:“老夫人,您说离开游轮,便不允许我和她往来,其实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我的性命实在不长,或许一个月都不到。”
“云笙忘了我才是最好的选择,在她心里,我是个不信任她、不了解她的男人,所以她很快就会忘了我,等她找到新的疼爱她的人,或许哪一天她知晓我的死讯,也会很平静。”
苏夫人想说这对你不公平。
但她本就是个偏心的人,在云笙和穆谨行之间,她无条件偏心云笙。
她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苏夫人原本想让云笙自己来选,但穆谨行比任何人都了解云笙。
他知道——云笙知晓真相后,会心疼他,会更在乎他,会因为亲眼目睹他的死亡而难过。
所以,穆谨行恳求苏夫人:“请您保守这个秘密,我自知瞒不过您,才会告诉您。”
苏夫人看向他:“所以,你原本打算谁都不告诉,一个人静静去死?”
穆谨行笑了,“穆某要死,也要死的有价值,只不过原本我确实瞒住了所有云笙的朋友亲人。”
苏夫人缓缓闭上眼睛,“好,我答应你,我不会让笙笙知道真相,也请你说到做到。”
穆谨行闷闷低笑,似乎很痛苦,却释然地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