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回头。
秦风面色不变：“九爷说，若是您要找他，就把他喊醒，您跟我来吧。”
云笙一愣：“什么？把他喊醒？”
秦风道：“是，九爷怕您会担心他，我现在就去把九爷喊醒。”
“不用！”云笙急忙拦住秦风，“穆谨行没事就好，让他休息吧。”
如果只是为了能和她说句话，就要把人喊醒，那也太不讲道理了。
云笙放下心，“我明天再找他。”
云笙走后，章叔松了口气：“秦风，还是你机灵。”
秦风摇摇头：“九爷还是没醒，章叔，霍医生似乎都没办法，我担心……”
“吉人自有天相，放心吧，九爷不会有事的。”
他和太太好不容易在一起，怎么能有事呢？
……
深夜。
穆谨行醒来。
他一睁眼就看见霍骁皱着张脸，男人挑挑眉，“我又没死，你哭丧给谁看。”
“穆谨行！”霍骁先是激动他终于醒了，又是生气他的话，“别咒自己！”
穆谨行唇上没有一丝血色，霍骁犹豫半晌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穆谨行微微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我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说吧。”
霍骁于心不忍：“谨行，你毒发了。”
穆谨行知道他毒发了，他在心绞痛的时候便感觉到了。
但这显然不是霍骁悲戚的重点。
他按住太阳穴，甚至不知道怎么开口，声音里带上颤音，“谨行……这是你毒发最严重的一次。”
穆谨行顿了顿，“是吗？”
他没有感觉。
痛过之后，身体就轻松了不少，比之前的毒发感觉好很多，至少他还有力气说话。
可霍骁显然不这么想，“抱歉，我先前说你的毒已经完全解了，是我的失误……谨行，你这种毒非但没有解决，反而蛰伏下来，如今已经遍布全身。”
霍骁从前不明白，为什么人家说穆谨行活不过三十，明明每次毒发他都抑制住了。
还有温家，温家手上有无数种解药，然而温长铭看了穆谨行一眼，就笃定说，就算是温家的药，也只能缓解，无法根治。
穆谨行的性命永远跨不过三十大关。
霍骁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但他却忍不住自责，“对不起谨行，是我学艺不精，抱歉。”
穆谨行目光平静，面无表情，眸色里没有半点光亮。
他顿了好一会儿，忽然低笑：“所以，这次我感觉不怎么疼，是因为毒已经遍布全身？”
从前感觉疼痛，霍骁说，那是因为自身的免疫细胞在抵抗，所以发出剧烈的疼痛。
现在他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可霍骁却说他命不久矣。
只有一种解释——毒已经完全控制了他的身体。
穆谨行沉默半晌，忽的低笑出声。
霍骁哑然，“谨行……”
他没有自怨自艾，好似很快接受了现实，“我还能活多久？”
霍骁计算时间：“三个月。”
“还有三个月，足够我安排一切。”穆谨行没有多大的悲观，他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还以为，他今后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和云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