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忽然觉得很惨然。
曾几何时,他觉得穆谨行与云笙结婚,不过就是玩玩而已。
可现在,他明白了什么叫用情至深。
虽然受伤的是云笙,可穆谨行何尝不痛么?
霍骁叹气:“谨行,虽然这样说很打击你,但我的医生,手筋接上,休养几个月、几年,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但她不能提起重物,或许手也没有往日灵活。”
“云笙是设计师,在一段时间内——至少半年内,她没办法再拿起画笔,她掌控不了落笔的方位和力度。”
“或许以后医学会进步,手筋接上也能恢复如初,但至少现在,她需要克服心理的困难,还有……”
霍骁犹豫半晌,还是告诉他:“那瓶毒药,我研究过了,是温家的,温家有没有解药我不知道,但这种东西大概率没有解药,我对这方面不是很在行,我……”
穆谨行指尖一颤,烟头烫在他掌心,他都毫无察觉。
他很心疼,真的很心疼。
云笙一个人躺在里面,他却无能为力,连替她分担痛苦都做不到。
“谨行,云笙醒了,你就去陪陪她吧。”
突然遭此大劫,云笙心里肯定承受不住,霍骁也没想到这件事来的这么突然。
“九爷。”秦风带着资料回来,甚至不敢看穆谨行的眼睛:
“月声小姐说,太太拧断了她的手,导致她骨折,然而监控却显示,是她自己让保镖拧断的。”
“之后,白月声就找温世良与温长铭告状,温世良找到了穆老爷子,要求云笙也断手。”
“老爷子便下令绑架了太太,然后……”
现场突然安静下去,穆谨行眸色越来越冷。
霍骁明白,他对白月声最后一点容忍,可能也消失了。
嫁祸云笙、绑架云笙,还有一小时前在穆宅,白夫人尖叫着说要云笙死。
霍骁再也不能欺骗自己,白家是温柔无害的,他都不能接受,想必谨行——
“还有呢?”穆谨行嗓音沙哑:“哑药呢?”
秦风深呼吸:“那瓶药,确实是温家的东西。”
温家……温家不会平白无故针对云笙,穆谨行缓缓闭上眼睛,原来这些年他这么蠢。
白家还在不断打电话过来,让他去看看白月声的手。
白月声的手……穆谨行嗤笑一声。
就在这时,病房里传来动静,玻璃杯摔在了地上。
霍骁还没反应过来,穆谨行已经冲进房门,“云笙!”
云笙下意识抬头。
她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玻璃杯,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穆谨行心脏疼痛到达极致,“想喝水吗?”
云笙点点头。
他温柔且小心地将水杯递到她唇边:“我喂你。”
云笙抿了两口水,然后小幅度摇头,穆谨行有些不知所措:“休息吧,我在这里陪你。”
云笙整个人顿住。
她过了一会,缓缓地钻进被子里,背对着他,闭上眼睛。
虽然她不能说话,但穆谨行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男人心脏密密麻麻的疼,仿佛针扎一般,喉头堵塞:“云笙……你不希望,我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