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霆轻笑了一声：“看来你心里是知道自己当初做的坏事，所以没有胆子面对阿妩了。”
夜云途睁大双眼，一时间没有说话。
就算他再怎么狡辩，也不能改变是他害死了苏轻妩母亲的事实。
所以他很害怕，害怕这个真相最终被人揭穿。
结果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从苏轻妩对他突然改变态度的那一天起，夜云途心里就已经有所猜测，必然是曾经的真相暴露了。
他想了想，忽然问道：“苏轻妩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
听到对方这么问，夜玄霆手指不由得握紧成拳。
阴暗在心底滋生，夜玄霆勉强控制住弄死夜云途的欲望。
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上辈子……
这件事夜云途一直隐瞒的很好，如果不是上天重新给了苏轻妩一次机会，让她得以重来一辈子，怕是终生终世，她都不会知道这个真相……
哪怕上一世的他，到死都不清楚，还以为真的是自己害死了方姨。
夜玄霆开口回答：“大婚之日。”
夜云途了然，“果然如此，是谁告诉她的，这个真相全天下应该只有我知道才是，为什么她会知道？”
夜玄霆启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夜云途忽然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真该死呀，差点儿我就能够利用她夺得皇位了，如果早知道她这么有用，能够帮你，帮夜秋明走到如此高度，当初我就选择对她好一点儿，或者在你之前迎娶她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喉咙突然被一只手握住了。
夜玄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只蝼蚁那样。
薄唇轻启，男人声音冰冷彻骨，之前从来没有任何动容的夜玄霆，这一次就再也忍不住的动了怒：“你不配！”
夜云途瞬间脸红脖子粗，有些喘不过气来。
哪怕是已经不怕死了，可是人在临死之前也依旧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一下。
“你……我……”
夜云途还想要说什么，可只能勉强的从齿缝之中挤出几个字。
夜玄霆在他即将要彻底断气之前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
夜云途疯狂的咳嗽起来，甚至嘴角都磕出了一抹血迹。
那种濒临死亡的痛苦，让他浑身瑟瑟发抖，眼神之中也流露出恐惧来。
原来死是那样可怕的事情！
他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为了激怒对方，让夜玄霆主动杀了自己。
可是面前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克制了。
夜云途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之前说出的那些话。
不知道他又想到什么法子来折磨自己……
夜玄霆问道，“我还想知道一件事，阿妩究竟是怎么看上你的……”
夜云途的瞳孔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像是回忆起来了一些事情。
年少的时候，苏轻妩经常入宫。
她父亲是丞相，自幼就是京城贵女，出入宴会也是很平常的事。
苏轻妩从小就很好看，像是个小仙童似的，谁看到都会很喜欢。
当然，他也是如此……
如果没有那件事发生，夜云途也不会眼瞎的看不到苏轻妩的样貌，反而看上苏千灵……
当然，除了那些喜欢和爱，女人对他来说从始至终都是工具，他的眼里，只有皇位和他自己。
夜玄霆小时候并不得宠，还被其他皇子欺负，当然，他也是欺凌他的那些人之一。
只不过他不会自己动手，那些手底下的人看到他的眼色，自然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
所以，夜玄霆那时候在皇宫里面过得非常不好，其中也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不喜。
一次宴会结束，夜云途回宫的路上就看到苏轻妩正站在路边，对着浑身脏兮兮，好像乞丐一样的夜玄霆笑。
那笑容灿烂又刺眼，让他心中生出嫉妒来。
所以，他开始主动接近苏轻妩，想方设法的对她好，让她也开始注意到了他。
再加上他本来就尊贵无双的皇子身份，母亲又是当今皇后，这更让他平添了吸引人之处。
然而，就在一次宴会之中，苏轻妩被他带到了荷花塘旁边。
他本来只想要带着她在宫中到处玩一玩，结果她却意外坠入水中，才五岁的小丫头根本不会游泳，她在水中奋力的扑腾着，眼看着就要被水吞没。
荷花塘很深，他当时吓坏了，而旁边又没有带宫人过来，这里发生的事情谁也没看见。
他不敢下水，只能飞快的跑开了，去外面的院子找人帮忙。
他不知道在自己离开的这会儿时间，苏轻妩会不会死，当时他也没想过那些。
结果等到他带着人回来救苏轻妩的时候，却看到她已经被带上了案，旁边是那个明明比他还大两岁，却身形很是瘦弱的夜玄霆。
大半夜，是夜玄霆跳入水中将苏轻妩救出来的。
而他当时也因为筋疲力竭晕倒在了湖边。
夜云途什么也没说，就让宫人将苏轻妩带了回去，在苏轻妩醒过来的时候告诉她是他救了她。
本来不过是随口一说，结果那小丫头居然一根筋，觉得自己救了她，开始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一路哥哥长哥哥短的叫到了大。
原本夜云途以为，随着时间流逝，苏轻妩会放下那份心思，却没想到她即便是长大后，也又乖又听话，他说什么她都愿意相信……
想到这里，夜云途突然笑了一声。
夜玄霆看到他这样笑，眼眸之中划过一道冷厉。
“这个原因，我不会告诉你。”
夜云途眼眸之内划过一道自虐一般的狠厉，“你这辈子也别想知道。”
夜玄霆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本王就是随便问问，既然你不说就算了。”
他稍微顿了顿，语气自然和缓。
“毕竟，你的一辈子还很长，本王可以慢慢等。”
夜云途瞳孔骤缩。
他听出了对方这语气之中的意思。
下一刻，他看到了夜玄霆掏出来了一把匕首。
他走到夜云途身侧，在他震惊和无比惊恐的眼神之中，一刀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冷宫之内回荡。
好像恶鬼嘶吼。
夜玄霆毫不留情的挖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