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亮翻了一个大白眼,眼尾微微上挑,很是嫌弃地拉开几步的距离。
柳青青看热闹不嫌弃事大,贱兮兮地凑了过去:“肯定跟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赌不赌?”
看着两个人肩膀的距离还不到一拳的位置,周景行眸色漆黑,显得浓稠如墨。
“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周景行转身看向她,眼睑微垂,掩去眼底汹涌的暗潮。
戏还没看完,而且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她当然不想走,随意挥了挥手:“你先走吧,我一会跟赵指导员一起走。”
赵东亮眸色一闪,故作嫌弃地开口:“我不跟你一起走,你就是在这等着看我们家的笑话呢,你还是赶紧走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柳青青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只能跟在周景行身后。
回去的路上,柳青青一直在揣测孙水仙到底在图谋什么。
和周景行聊天的时候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有时候还明显在走神。
“嗯,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听清。”柳青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男人,比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那笑容在周景行看起来有些虚伪和讨好。
“没什么,我说今晚的月色很好。”男人的眼睫微微垂下,整个人显得疏离冷淡。
柳青青抬头看了看被乌云遮蔽住的月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月色好吗?她怎么没看出来。
“挺……挺好的。”
看她兴致缺缺的样子,周景行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两个人想各怀心事地走着,谁也没说话,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柳青青简单地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男人突然喊住她,然后朝楼上走去。
等了没一会,男人下来了,手里多了一个油纸包,看表面应该是吃的。
“给我的?”
“嗯,我今天去宜昌出任务了,这是那里的特色,纸包鸡,现在已经凉了,你回头再加热一下。”
“干嘛回头,你晚饭也没吃,咱们一起垫吧垫吧。”她指了指自己家,热情地邀请男人。
“太晚了,不好吧。”他一个男人,大晚上地进女同志的房间,怕影响柳青青的名声。
“害,多大点事,咱来啥关系!”她自然而然地拐着男人的肩膀,十指交握和他的扣在一起,小拇指还在男人粗粝的手心处轻轻勾了勾,眼尾带着魅惑,挑逗的意味十足。
她当然知道这个男人在别扭什么,明显就是吃醋了。
“砰”的一声,周景行感觉似乎有万千火树银花在脑子里炸开,之前心里的那点子不爽快,早就灰飞烟灭了,柳青青是喜欢他的。
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神经都像是齐齐斩断,整个人小幅度地战栗。
柳青青被他笨拙的生理反应惊到了,表情有些复杂,这男人竟然这么纯情生涩,以前还真没看出呢。
“你那天晚上可不是这样的。”那天晚上的男人凶猛又主动,像是锐意进取的豹子,而且技术还很娴熟。
现在怎么了?像是羞答答地跟一只没满月的小白兔一样。
周景行心头掀过一阵巨浪,良久,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迷离,搭在她腰侧的手,也逐渐收拢:“嗯?”
声音显得慵懒而低沉,带着浓浓的探究。
“我那天晚上怎么样?嗯?”男人分明是明知故问。
柳青青尴尬得脚趾头死死抠着鞋底,恨不得抠出来一个洞洞,低着头不敢回看男人。
强行平复内心的慌乱,红着脸:“没怎么样,也就一般般吧。”
周景行被她气笑了,手臂的力道泄了几分,语气听起来有些落寞:“一般般?”
他每吐出来一个字,柳青青的心脏就跟着一揪一揪,是吓的。
也怪自己心直口快,犯了男人的禁忌。
说他在床上表现一般般,这跟指着他的鼻子骂不行,有什么区别。
压根没区别!
柳青青表情讪讪的,红着脸:“我开个不成熟的玩笑,你别生气。”
“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我那晚上表现如何?”男人没少轻佻,语调拉得缓慢而悠长,目光幽幽地望着她。
柳青青当然知道男人什么意思,照目前的架势,她要是不说几句男人喜欢听的,这茬肯定过不去。
一咬牙一闭眼,她拿出赴死的决心:“表现得很好,好到不能再好了。”说完还没等周景行开口,就提着裙子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然后铁皮门被重重地关上。
周景行勾了勾唇,唇角的笑意不自觉深了几分,低声呢喃:“好得不能再好。”
他本来已经转身回去了,又看了眼手里的纸包鸡,又抬脚上了楼梯。
家属院的厨房是在外面的,每家每户一个小灶台,用简易的布帘做遮挡。
周景行打开菜厨子看了一眼,除了一把放了几天的小香葱,没什么别的食材。
至于那纸包鸡就更好弄了,再放进油锅里复炸一遍就好。
他手脚麻利,没到十分钟一碗卖相绝佳的葱油拌面就出锅了,还有鲜嫩香软的纸包鸡。
柳青青闻着味就出来了,为了孙水仙的事情折腾了一晚上,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你怎么还没走?”她端起来属于自己的那份面就开始狼吞虎咽。
“有句话忘跟你说了。”
柳青青的脸再次红了,她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肯定是情话。
说就说呗,还故意提前演习,让人怪难为情的饿呢。
“什么话,你说吧,我听着呢。”她竭力装出一副很大方的样子,实际上心里跟揣了一只活兔子一样。
“我想告诉你……”他故意不把话说完整,故意让人浮想联翩。
柳青青屏息凝神等他说完。
“我想告诉你,我还能更好。”
“什么更好?”她瞪大的眼珠子,明晃晃地写着好奇两个大字。
周景行但笑不语,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眼神。
男人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异常的蛊惑,像是勾魂摄魄的男狐狸精。
“不要脸。”她娇嗔着推了男人一把。
她那点子力道,在周景行看来不过是挠痒痒,笑得豁达而爽朗,好似胸腔都在震动。
这边郎情妾意,不远处的赵家,可谓是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