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书算什么证据,你想要的话,我继续给你写,写十份八份都行,不过今天不行,柳青青还等着我回去呢,你不知道那小妖精在床上磨人得不行,没我她根本睡不着。”
周景行眸色暗了暗,不过几秒钟就恢复了冷漠,慢条斯理地从抽屉里掏出来一张结婚证明。
当年张勇还真以为柳青青肚子里有了孩子,二话不说就打了结婚申请。
结婚证是在张勇死后第三天下来的,结婚证就一直在档案室放着。
周景行还是前几天找资料的时候才找到。
“张勇死没死,还是个未知数,因为在爆破现场并没找找到尸体,所以柳青青现在还是张勇的媳妇,赵指导员,破坏军婚要判几年来着?”
赵指导员喜上眉梢,没想到周景行竟然想出来这么一个好办法:“破坏军婚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张厂长,明天我亲自开车把你送到派出所,就当我给你赔不是了。”
他看了地面上一滩黄色的液体,嫌弃地捂着鼻子。
怂包,这都能吓尿。
噗通一声,张家亮双膝跪地,抱着周景行的大腿,求饶:“周队长,你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我真的不能坐牢。”
要是坐牢,他一辈子都毁了,他农村家庭,为了供他上学,他父母卖血卖闺女,就是希望他能出人头地。
现在当了副厂长,村子里的人都夸他们家祖坟冒青烟,要是知道他要蹲监狱,老人家肯定会气死。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就算服刑出来,走到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这辈子在人前永远抬不起来头。
“周景行,你赢了,你是想玩死我是吧。”
说完张家亮突然大笑起来。
赵指导员:“他是不是疯了?”
“我死,你们也别想好过,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竟然把半个身子从窗户探出去,竟然准备自杀。
“你别冲动,咱们有话好好说。”周景行柔声说,毕竟眼前是一条人命。
“我命令你把那张结婚申请书撕了!撕了,要不然我就从这里跳出去,告诉所有人,是你周景行逼死了我。”
“挺大的老爷们,别动不动寻死觅活行不行,也不害臊。你想死就麻溜的,我还等着睡觉呢。”
周景行虽然没说什么,但态度显然和张指导员一样,对他的生死并不是很在乎。
他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想死的人和不想死的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男人分明是想提条件。
“你们非要逼死我是不是?你知道我一路走来有多辛苦吗,你经历过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吗?”
周景行打了个哈欠,貌似对他说的事情并不感兴趣:“生活困顿就是玩弄感情的借口了,你对不起家里的媳妇孩子,更对不起柳青青。”
“没有,我刚刚是骗你的,我没媳妇孩子,我还是个处男,你要不相信的话……”
“我还真不相信。”赵指导员憋着坏呢,神色认真地问了一句:“要不然你给我们看看?”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可张家亮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脱裤子的速度也很快。
“真小,还不及你的一半大呢。”他冲周景行挤眉弄眼。
张家亮:伤害性和侮辱性都挺大的。
他灰溜溜地提好裤子,用看坏人的眼神看他们:“我真的是处男,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
周景行:“那你刚刚还说柳青青等你睡觉?”
“他肯定是在吹牛,那小东西不仔细都看不到,哪个女人愿意等她。”赵指导员的言辞犀利而直白。
张家亮敢怒不敢言:“我能走了吗?”
“嗯,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去火车站吧。”
“我还是现在走吧,要不然脸上的伤不知道该怎么跟柳青青解释。”他打算先离开炮兵营再说,周景行随时都能改变想法。
他可不想坐牢。
“嗯。”
“等我给柳青青写封信,不辞而别不好。”
周景行也没有阻拦,站在一旁静静地等。
“还麻烦你帮我把信交给她。”
周景行把信收好,拿上车钥匙:“现在太晚了,没车了,我送你过去吧。”
炮兵团驻地距离火车站还有三十几公里,而且周围也没有招待所,张家亮现在走的话也只能在野外过夜了。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走吧。”张家亮还真不是客气,他是害怕。
周景行好像猜出来他在想什么,淡淡地笑了笑,把桌上的结婚申请书直接撕碎扔进垃圾桶里,挑眉:“这样,可以走了吧?”
“嗯,你和柳青青挺像的。”
“嗯?”
“你们都是好人。”
等张家亮偷偷地潜回房间把自己的证件还有一些衣服带出来,就坐车去火车站。
吉普车刚打着火,赵指导员就敲了敲窗户,满脸堆笑:“团长,带着我呗,火车站附近的桂花糕好吃,我想给我媳妇买一点。”
周景行不想带他,主要觉得他有点话痨:“我帮你带。”
这算是委婉的决绝了,可赵东亮直接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实了:“除了桂花糕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小玩具,你肯定记不全,还是我跟着吧。”
看他没有走的架势,周景行也没有勉强,发动车子。
有赵指导员这个话痨在活跃氛围,车厢里的氛围倒还算融洽。
“其实我真的挺喜欢柳青青的。”
赵指导员条件反射性地看了一眼开车的男人,见他没有什么反应,用震惊的眼神看向张家亮。
当着周景行的面,这话都敢说,还真不怕被扔到荒郊野外。
“她性格好,刀子嘴豆腐心……”
周景行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眼帘微垂遮住眼底的愤懑。
“不瞒你说,其实我一开始知道给我写信的女人是柳青青的时候,心里是很失望的,不过后来慢慢地被她感染……”
周景行的不悦已经直接表现在脸上了,捏着方向盘指关节隐隐泛白。
张家亮看着不远处火车站的灯牌,自嘲地笑了笑:“不过人家志向远大,想要当团长夫人。”
闻言周景行的眸色瞬间变得熠熠生辉,像是揉碎的琉璃盏。
“好了,你就别装了,他人已经走了,开心就笑吧。”赵指导员拎着大包小包艰难地挤进了副驾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