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眼疾手快,一把揽过药婆婆的小蛮腰,温弋那张颇为英俊的脸才免遭印上一张鞋底印,身形一闪,妇人与那药婆婆已经与温弋拉开数米距离,
药婆婆兀自挣扎不休,被称作柔姨的妇人安抚道:“好了好了,那小姑娘看着越发虚弱,你跟这位小友之间的恩怨暂且一放,还是救人要紧。”
随即用心声说道:“这位公子的朋友似乎曾与药人交过手,甚至可能已经陨落,有提防之心在所难免,不过,他口中的那个下毒之人有没有可能是咱们五毂教的?”
药婆婆闻言,与柔姨对视一眼又看了眼虚弱的姜沫儿之后逐渐安静了下来。
她挣脱妇人的怀抱,然后大马金刀的往板凳上一坐,扬声道:“治她的邪气不过易如反掌,甚至连她的瓷人病我都有办法缓解......”
“果真么?”
温弋激动的上前抢出两步,那药婆婆伸手一指,温弋只好又退了回去。
药婆婆翘着二郎腿,捏着嗓子说道:“今天碰到你果杂瘟神,算老娘倒霉,人我可以治,但是,治修行者我是有条件的!”
“但说无妨。”
药婆婆伸出两个手指,想了想又冒出来两根,“你刚才不止打伤了我,还打伤了我的药人,你知不知道维护一个药人需要多大的精力和银钱?所以!你要赔我四颗岁余钱的药材!”
妇人在其身后拽了拽她的袖子,药婆婆全做不知。
而温弋心里只是略一盘算,直接答应道:“好!”
大不了再卖一张符箓就是了,反正别的不多,就符箓多,这么算下来,自己岂不是能有好几万岁余钱?
药婆婆和妇人对视一眼,均满是错愕之色,任谁都没想到眼前这个穿着一件破麻衣,脚踏草鞋的年轻人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岁余钱啊,那又不是铜板!骗人的吧?
却见温弋手中蓦然出现两枚岁余钱,想也不想直接丢向药婆婆,并抱拳说道:“这两枚算作定金,等您治好了沫儿,剩下的两枚如数奉上。”
药婆婆伸手接过两枚岁余钱,岁余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而她的注意力显然没在岁余钱上,反而一直在温弋的身上。
这下轮到温弋有些不解。
这时,黑猫幽幽开口道:“玄机袋可是道家密宝,一些声名显赫的宗门也不一定有上几只。”
温弋恍然,不过既然让人看出来了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而是继续追问道:“药婆婆?”
那药婆婆掂量着两枚岁余钱,冷哼一声:“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治病期间,你得什么都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然,劳资可不甩你!”
温弋略一权衡,便点头答应下来。
“哼,把人抱进屋子里来,我想办法给她祛邪。”
说罢,便一脚把凳子踢飞,气冲冲的往屋内走去,走了几步发现这男子无动于衷,又气吼吼的道:“爪子?还不快点!”
柔姨宠溺的看着远去的药婆婆,然后对着温弋敛衽一礼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身形款款当先而行,毫不顾忌的把后背留给温弋。
温弋定了定神,抱着姜沫儿跟了上去。
等来到正堂,只见堂中摆着十数块方方正正的木块,这些木块长约一尺,宽约两寸,整齐的排列在一起犹如一块农田。
木块之上生长着各色各样的植物,形态各异,长相喜人。
柔姨指着这些木块笑道:“这些便是你口中的阴沉木了,一般用作培养药材的器基。却不知你手里的阴沉木有何特别之处?不如拿出来让我们瞧一瞧?”
温弋面色一窘,这哪还好意思往外掏啊!只好拱了拱手以掩饰内心的不自在,不过,紧绷的神经却是为之一松。
那药婆婆冷哼一声,乌黑的眸子狠狠剐了温弋一眼,“还不把人放到床上,愣着干什么呢!”
温弋赶紧照做。
只见其带上一副羊肠手套,翻了翻姜沫儿的眼睑,又号了号脉,伸手就开始解姜沫儿衣服,解到一半忽然想起身边还站着个讨人厌的家伙,便转过头横了他一眼。
温弋被瞪的莫名其妙,连忙报以微笑。
“你这个憨皮?不走在这做啥子?”
“啊?我走了那她......”
“我要解她衣服,你就在这瞪着俩眼珠子看着?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粗尅!”
柔姨走了过来劝道:“公子,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先在门口等着吧,且放宽心,药婆婆医术高明,小小邪气不在话下。”
温弋不放心的看了眼姜沫儿,又看了眼耷拉着脸的药婆婆,抱拳道:“那就拜托二位了,哦对了,她是被一个邪道种下一种叫做孽种的东西才变成这样的......”
药婆婆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道:“还用你说?要是不放心你现在带走就是了。”
温弋无奈,只好退出屋外,“砰!”的一声,堂门随之被狠狠关上。
药婆婆握着拳头气呼呼的耍了一套不知名拳法,刚准备继续解掉姜沫儿的衣服,“吱嘎”一声,堂门又被打开了。
只见温弋脸上挂着讪笑,伸手扔进来一只黑不溜秋的肥猫,说道:“这猫不是人,没有授受不亲这一说哈!”
说完,连忙缩了回去。
那只黑猫蹲在地上像一只吹开的垃圾袋,目瞪口呆的看着药婆婆,而药婆婆倒是一脸镇静,自顾自的忙活起来。
柔姨好奇的凑了过来,弯下身子打量着黑猫,温声道:“竟然是只妖,能在城内肆意走动,显然是被剑阁认可的,你好啊猫儿,以后是不是要封神呀?”
黑猫无奈的嘘了口气,找了个有日光的地方懒洋洋的趴了下来。
而温弋则站在堂口的台阶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忽然察觉门口似有人聚集,大门便被推开走进了一行人。
最前边的是那个身穿红色罗裙的小姑娘,她的身后站着四个人,其中有两个他见过,是呼来馆的两个店小二。
剩下的两人他没有印象,一个身材极为高大雄壮,留着一副美髯,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书籍,看的是津津有味。
最后一个是个女子,身形瘦小,相貌平平,只是一双丹凤眼流转之时威严自现。
那个身穿红裙的小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温弋,大叫道:“呀!是你这个憨憨的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