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弟子背着阿尘,一路跟随谭烛向山林之南而去。
不知不觉,白衣弟子觉得浑身发冷,抬头一看,前方竟出现一片冰湖。
“副宗主,这是哪里?我入宗门五年,怎么从未见过?”
白衣弟子眸中透露着不可置信。
谭烛停下脚步,头微微侧后,阴狠的眼神似有神力,白衣弟子只觉得后背发凉,不敢再多问一句。
见效果达到,谭烛扭转身子,思索片刻,从腰间解下半块血玉,抛至半空中,施法念咒:
——以我心火,解其冰魄!
随着他指尖法力的注入,血玉发出火光,冰湖渐渐碎裂。
湖中冰块翻腾,中心逐渐形成漩涡,仿佛湖底有怪物生吞一般,漩涡从大至小,冰块也逐渐褪去,直到露出湖中暗门。
白衣弟子目瞪口呆之际,昏睡的阿尘已被谭烛抓起胳膊,飞身带到了暗门处。
谭烛伸手将血玉收回,按进暗门门凹陷处,暗门应声而开。
“下来!”
白衣弟子听到命令,才缓过神来,“哦,哦,!”
他赶紧来到谭烛身边,眼神中流露着钦佩,更加恭敬地道:“副宗主,您有何吩咐?”
“你去找些食物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要是坏了我的事,小心自己的脑袋!”
谭烛一边冷冷地说着一边将血玉递给白衣弟子,继而道:“冰湖外有结界,别人看不到也进不来,你拿着血玉,便可顺利进来,记住,血玉咒只能维持一个时辰,过后,冰湖则恢复原样。”
白衣弟子接过血玉,没有片刻迟疑,向山外跑去。
谭烛拖扶着阿尘,从暗门处,一跃而下。
大概十来丈的高度才到地面,又通过五六丈漆黑的狭窄暗道,渐渐有了很多烛光,暗道也变成了宽敞的石洞,紧接着,出现一道二丈高的石门,门头刻字——扶风谷。
“副宗主~副宗主~”
白衣弟子的呼唤声传来,仅仅两刻钟,他就带回了食物。
他们把阿尘扔在石门前,随后离去。
待他们再次转身时,已不见冰湖的影子,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副宗主,他,不会有什么事吧?”白衣弟子问道。
“放心,那些食物和水够他过个三五天的。”
“再说,到时候,若我大计得成,区区蝼蚁的死活,根本不足挂齿!”
谭烛自言自语着,声音很小,但足够身后的白衣弟子听清。
他忍不住发问:“副宗主,您说什么?”
见没有等来谭烛回应,他不寒而栗,连忙小心翼翼道:“属下的意思是,副宗主有事尽管吩咐,属下定尽心竭力,甘效犬马之劳!”
谭烛停下脚步,捋着腰间的剑穗,缓缓开口,“今日之事……”
“属下定守口如瓶!”白衣弟子拱手弯腰道。
他不敢看谭烛的眼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杀人灭口,甚至毁尸灭迹。
谭烛闷笑一声,有些许鄙夷。
西山林中,栖梧玩得忘乎所以。
一二三四五。
栖梧伸出手指数着逮住的兔子,拍了拍手,满意道:“李鑫师兄,今天多亏了你,今晚,可以吃到阿尘做的焖兔肉啦!”
她这才发现阿尘并没有跟上来。
李鑫试图用兔子转移栖梧的注意力,连忙拉住栖梧的手腕,说道:“栖梧姑娘,焖兔肉嘛,可是我们无极宗的厨子最拿手的一道菜,一会儿回去我就让他给你做。”
栖梧虽是孩子性子,但是最重情义的,她最喜欢吃,却更在意身边的人。
“李鑫师兄,我要去找阿尘!”栖梧甩开李鑫的手,果断地说道。
焖兔肉很好吃,但可以不吃,可是,阿尘不能不找,在栖梧的心里,他比十万个焖兔肉还要重要!
李鑫眼看自己没戏,也不再多纠缠。
一直到天黑,栖梧都没有找到阿尘。
九溪和阿星等到天黑还不见他们回来,心中焦急难耐,向宗门弟子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他们还在后山。
栖梧坐在后山脚下,独自抹泪,心中十分懊恼,自责为何要对阿尘发脾气。
“会不会,阿尘已经回去了。”
想到这里,她赶紧擦干了眼泪,往回跑。
还没跑出去几步,迎上了来找他们的九溪和阿星。
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九溪气愤不已,他指着栖梧的鼻子怒道:“阿尘还真是傻,一片好心被人当作驴肝肺,三千岁,我看你这心智,顶多也就三岁!”
面对九溪的指责,栖梧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悔恨,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阿星连忙推开九溪,气愤道:“你吼她干什么,当下最要紧的是找阿尘,还是继续你们的口舌之争!”
继而转身对栖梧说道:“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两人见阿星生了气,才安分了下来。
偌大的后山,仅凭他们几人恐怕要找上三天三夜,阿星吩咐栖梧去找贺千山帮忙,让他加派一些人手共同寻找阿尘。
“呜呜~栖梧知道了,栖梧马上去!”
栖梧一路飞奔,直冲贺千山寝殿方向。
栖梧离开后,阿星看了一眼拧着身子的九溪,揪着他的耳朵,向山中走去。
“哎哟,疼疼疼,小凤凰,你轻点儿!”九溪蹲低身子,龇牙咧嘴哀嚎道。
阿星见状更用力了一些,“刚刚不是还倔强如驴吗?小小年纪,不会尊老爱幼吗?还敢骂栖梧,这会儿知道求饶了,告诉你,晚了!”
“是是,小凤凰说的都对,我错了,错了……”九溪求饶道。
见他点头哈腰的可怜模样,阿星笑开了花,这才松开了手。
九溪对阿星向来言听计从,倒不是因为害怕,只是不知为何,看到她开心,他就无比安心。
他看着阿星的背影,耐心解释道:“小凤凰,我,不是故意斥责栖梧的,阿尘,他是我弟弟,我——”
“好啦!我知道,没有生气,逗你呢,阿尘也是我们的朋友啊,别担心,我们一起找,他不会有事的。”
阿星回过身,踮起脚尖,捧着九溪的脸颊,用力挤了挤,温柔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