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也赞同阿星的说法,魔君蓄谋千年,若不是不得已,早就大张旗鼓攻打三界了。
陆杰派去暗中打探的弟子也传来消息,称他们发现魔族之人行动诡异,并不是见人就杀,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于是偷偷跟踪,才发现,他们找的是一张古琴,具体有什么用,他们未能明了。
“呵呵,古琴?这是什么怪癖,大战在即,难不成魔君还有雅兴琴歌酒赋,还是准备在阵前亲自奏乐,鼓舞士气?”
九溪随口一说,听着不三不四,确有奇效,本来低沉的殿中,连同伺候的侍女都一齐笑出了声。
“陆兄,九溪贤侄不愧是你的徒弟,这说话做事的风格,跟你年轻的时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哈哈哈——沈兄见笑了。”
九溪傻乎乎地摸着后脑勺,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夸奖,反正,大家都开心了,那就代表不是坏事儿。
言归正传。
灵石帛书均已拿到手,以免夜长梦多,再生变故,陆杰和沉默当即决定,让九溪和阿星一行人带上两件神物,踏上寻找神器之路。
几人各自收拾了行囊,在众人的期望和祈祷中飞向蓬莱之外。
“此一别,但愿这几个孩子能平平安安的!”沈默不舍的望着沈凌歌远去的背影叹道。
“沈兄是舍不得凌儿吧,孩子们,自有他们的一生,上天安排,或自己选择,总有他们的路要走,放心吧!”
陆杰拍着沈默的肩头以示安慰,眼睛却不听使唤地看向了他的两个弟子。
洛州城,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曾经人山人海的洛州,如今人烟稀少了许多,大还是魔族来过,天雾蒙蒙的,隐约能看到几颗星星。
街上,一个小孩儿哭嚷着要买糖人,旁边的妇人蹲在他身旁,拂去了他脸上的泪珠,转身拽了拽身边男子的衣袖,温柔的骂道:“真是个老小孩,还不赶紧拿出来!”
男子笑着从身后拿出糖人递给孩子,捏了捏他的鼻子,边跑边说道:“你看娘亲,像不像那山中的母老虎!”
妇人牵着孩子小跑追去。
“娘,天色不早了,您歇息吧,明天再做也不迟啊!”
“还有半月,我们蓉儿就要出嫁了,娘啊,就想亲手做一件嫁衣给你。”
小巷的窗口母女俩紧紧相依。
员外家的小姐偷偷绣着荷包,娇羞的模样定是要送给情郎,小姐闺房外的墙角,书生在灯笼下苦读,誓要金榜题名,予小姐洞房花烛、一世白首。
九溪和阿星等人行走在洛州城的街上,如果说此前只是听从长辈安排不得已踏上寻找神器的行途,那么此刻,他们是顺从己心,心甘情愿选择这条无比艰难的路。
“难得现在还能获得片刻安宁,我们也去买几个糖人,放几盏灯!”
莫名而来的伤感充斥着洛州的街巷,木流风的提议像是一潭死水中掉进的石子,在几人激起了阵阵涟漪。
“流风说的对,今日我们就尽情游玩!”阿星说着,已经奔到了卖糖人的摊位前。
一样的洛河,一样的荷灯,一样的心愿。
——愿坚守己心,不负信任,还四方安宁!
夜深人静,巷子里只剩下虫鸣声,屋顶上,红衣飘飘,阿星提着酒壶,醉眼迷离,房顶上落下一颗碎石,惊扰了屋檐下的九溪。
九溪夺过阿星手中的酒壶,小声呵道:“小凤凰,你学坏了,居然学会偷酒喝了!”
阿星摇摇晃晃站起身,在房顶梁上走来走去,左摇右摆的,九溪跟在身后,双手撑开,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玄色劲衣,显得利落又洒脱。
她忽然转身拿手指戳着九溪的胸口,随后踮起脚尖,将十指放到他的唇上,醉醺醺地嘟嘴说道:“嘘!别乱说,我没有偷酒喝哦!我,我是自己花银子买的!嘿嘿!”
砰~砰~砰~
九溪的心跳声仿佛要惊醒整座落州城,他看着阿星清澈的眸子和粉嘟嘟的脸蛋,终究没法压制内心的躁动,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缓缓靠近……
咚——
阿星猛地跌进了他的怀中,不省人事。
他怔了一刹,低头看了看怀里吧唧着嘴巴哼哼的阿星,薄唇勾出一缕轻巧的笑,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九溪对阿星的喜欢,远远超出了他心中所想。
而阿星对九溪的在意,亦远深于他人所见。
少年怀中的少女,在他落下一吻的时候,眉眼微微弯了弯,无人知道。
客栈房中,木流风和沈凌歌各有心事。
沈凌歌发现九溪对阿星跟旁人不同,很特别,猜疑之间,一股嫉妒的怨气从心底某个角落萌芽。
木流风情丝微动,他在选择,做世间不染尘埃的清荷,或者是扑火的飞蛾。
这一夜,每个人都在偷偷地成长。
“师兄,亮了,它亮了!”阿尘的喊声比那报晓的晨鸡还要响亮几分。
“天亮了就亮了呗,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九溪换了个姿势重新睡去。
“不是天亮了,是灵石,灵石亮了!”阿尘捧着灵石在九溪眼前晃动。
九溪这才惊醒,只见育泽灵石发出绿色的光芒,他接过灵石转一转,方才看见,灵石顶部缺了一块,吓得他冲阿尘大喊,“什么情况?怎么还多了个坑,是不是磕哪里磕破了?”
“没有,师兄,我一直藏在怀里,保护的可好了,我缺一角也不会让它缺啊!”阿尘连连摆手,委屈巴巴的说道。
“快快快!去叫木流风来,他知道的多,问一下他这是什么情况?”
九溪一边仔细探究着,一边把阿尘往外推去。
阿尘刚出门,就撞上了疾步走来的木流风和沈凌歌,才知他们也是听见了九溪的叫喊声,赶过来的。
木流风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灵石所发出的光芒不太一样,他把灵石有坑的部位对到地面上,发现是一个很奇怪的图腾。
沈凌歌看着地面陷入了沉思,她琢磨须臾,喃喃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图腾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