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戏人生
好梦一场如梦好
弱水三千取一瓢
相依相伴想到老
这一日,灵漫在盛荣府的后厨中给盛老将军和老夫人熬汤,回到人间,灵漫对做美食的热爱又一发得不可收拾。想当初,做美食这个绝活还是星沐寒亲手传授给她的。灵漫看盛老将军和老夫人身体日渐衰弱,她费尽心力研究美食为他们调补身体。
灵漫忽然听见门口一阵嘈杂声,于是便想来门口看个究竟。只见小初城站在台阶上一字一句地说“我要来找盛亦风少将军参军”,开门的下人哪肯相信,只当是小娃娃的戏言,他不耐烦地说:“这是哪里来的小娃娃,莫要胡闹,快回家玩去吧”,倔强的小初城用小手推着门又一次一字一句地告诉眼前的大人“我是初城,我来找盛亦风少将军参军”。
看见灵漫的身影,小初城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他朝着灵漫大声喊“灵漫姐姐,你也在这里,我是小初城啊”。
下人看见灵漫走来,对着灵漫行礼,他们以前称呼她少夫人,自从盛老将军和老夫人在众人前正式宣布灵漫是他们干女儿之后,下人们称呼她“灵漫小姐”。
“灵漫小姐,不知哪里来的娃娃,在门口嚷着要来盛家军参军”刚才下人一边行礼一边对灵漫说。
“交给我吧”灵漫嘴角弯弯,对着小初城招手“跟我来”。
于是小初城一蹦一跳地跑进盛荣府,牵住灵漫伸过来的手。
“你真的来参军啊!”灵漫打趣小初城。
“君子一言,一百头马都难追”小初城一板一眼地说。
“哈哈,真是个讲诚信的好孩子”灵漫笑着说。
盛荣将军府的正厅院子里,有一棵大树,此刻盛亦风正在树下练剑,宝剑出鞘,风萧萧,树叶缓缓落,周围的空气都是凝固的,一股破阵杀敌的气势迎面袭来。
“好剑法”灵漫一边往这边走一边称赞道。
盛亦风看过去时看到灵漫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往这边走来,那个小男孩正是前几天卖身救父的小初城。
没想到这个小娃娃如此守信用。
盛亦风把剑收起来,嘴角扬起微笑,他逗小初城说:“小初城,你还真来了。”
小初城看着盛亦风很认真地说:“感谢将军的救命之恩,爹爹已大好。我遵守承诺前来参军,随你行兵打仗!”小初城认真的样子俨然像一个小大人。
盛亦风大声地笑起来,他走过来摸摸小初城的脑袋,他说:“真是个有志气的孩子,可是你太小了,现在没法参军,还是等你长大了再说。”
没想到小初城是个倔强的性子,他把小脸一扬,嘟着嘴说:“我才不小,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怕吃苦,我去军营里一定勤学苦练,不给将军添乱”,小初城这一番话让人心生怜爱,如此小的年纪竟然如此的懂事。
盛亦风捏捏小初城的小脸蛋,蹲下来对他说:“我知道你为了报恩,那你就留在我的身边伺候我吧,待他日你长大点了,如若依然喜欢行军打仗,就加入到我盛家军来。”
“还不快谢谢少将军”灵漫在旁边提醒小初城,这么点的孩子,去军营难免会受苦,在府中伺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灵漫觉得盛亦风这个决定好极了。
小初城歪歪小脑袋想了想,然后跪下来对盛亦风磕了一个头说“谢谢少将军。”
“小初城以后不必多礼”盛亦风赶紧把他扶起来。
“少将军,灵漫姐姐”,小初城说着拉起了灵漫的说继续说“过几天是我的生辰,我要请你们去听戏。”小初城说的很认真。
“嗷?去听戏?”盛亦风饶有兴趣。
灵漫也心动了,来人间她还没正儿八经听过一场戏呢,她对人间的这些有趣的事情十分感兴趣。
“好,过几天少将军和姐姐陪你一起去听戏。”灵漫眼角弯弯。
“是爹爹写的折子戏”小初城一脸骄傲地说。
原来小初城的父亲靠写折子戏为生,他写的折子戏在茶馆里上演,好在茶馆生意好,小初城父亲写的折子戏也很受欢迎,他们的生活虽然拮据也勉强能维持下去。
只是正当小初城到了要进学堂的年纪,父亲的一场重病让他们贫困的生活雪上加霜,所以就出现了那日小初城卖身救父。
时间很快来到了小初城生辰的这天,盛亦风给小初城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一把匕首,就是当日大哥盛思顾在世时他送过盛思顾的生日礼物,后来盛思顾离世,这把匕首也被盛亦风小心收藏好,他每天都会拿出来在手中端摩片刻,在他内心这把匕首极其重要。
而灵漫给小初城做了一桌子的美食,小初城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美食,到底是小孩子,爱吃贪玩本来就是天性,小初城在一桌子美食面前大快朵颐。
“嗝”小初城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他吃的很满足,小肚子此刻圆鼓鼓的,像一只小皮球。
“现在灵漫姐姐和少将军陪我一起去听戏吧”小初城从凳子上跳下来,拉起灵漫和盛亦风的手就跑。
来到了茶馆,盛亦风选了一个雅间,这个地方在二楼,是看戏的绝佳好位置。
戏刚刚开场,盛亦风和灵漫坐下来细细听。
这场折子戏讲的是凡人男子和凡间女子的故事,他们识于唱戏,郎情妾意,但是奈何家人不同意,两人私定终身后女子家人却棒打鸳鸯,男人中毒生命奄奄一息,女子救夫进青楼,再后来他们历经阻碍,终得圆满。
“好!好!”在座的人拍手叫好,更有甚者起身一边鼓掌一边大声叫好。
灵漫和盛亦风也起身拍手,小初城在旁边一边跳着一边叫好。
从茶楼里出来,三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还沉浸于刚才的折子戏中,“你爹爹写的折子戏真是太精彩了”。灵漫不禁地称赞。
小初城胸脯一挺,骄傲极了,“那是自然!我的爹爹天下第一棒!我带你们去看看我的爹爹!”小初城兴奋地说。
灵漫和盛亦风正对这个写折子戏的先生好奇,听到小初城这样说也是欣然同意。
过了茶馆就是“惜香阁”,过了“惜香阁”再走一条街就到了小初城家。门推开的那一刻,灵漫看到有个人在案前提笔写着什么,那个人就是小初城的爹爹,他大概在写折子戏吧,灵漫在心底这样想着。
“爹爹,我回来了,我带着少将军和灵漫姐姐来看你了”小初城高兴极了,一边一边往屋子里跑。
案前写字的人抬起头往外看去,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
灵漫看到他的那一刻震惊住了,她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她的双眼瞪大,泪从眼里止不住地落下。
“灵漫,你这是怎么了?”盛亦风发现了灵漫的不对。
“爹爹”灵漫脱口而出。
眼前的这个人,跟灵漫已经离世的父亲威以将军一模一样。
小初城的父亲,也就是威以的转世。
听到盛亦风喊小初城的父亲“爹爹”,盛亦风也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男人。
可是转世的威严以将军已经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凡人,他并没有前世的记忆,所以他只当灵漫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而已。
男人抱住奔跑过来的小初城,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很是宠爱,嘴里说着“慢点慢点别摔着”。
男人转头看到灵漫满脸泪痕,他走上前笑着说“姑娘这是怎么了?”
盛亦风拉拉拉灵漫的衣角,灵漫极力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我….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男人微微一笑:“我是初城的父亲,我叫时睿,经常听初城说起少将军和灵漫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说着时睿就要像灵漫和盛亦风行礼。
“使不得”灵漫怎么能接受他的前世父亲对自己的行礼,于是赶紧阻止了时睿。
盛亦风也上来扶住时睿的手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先生不必多礼”
灵漫也赶忙接话:“大概我跟小初城有缘分,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亲近”。
“寒舍没有什么好东西,倒是鄙人酿的酒入口还不错,请两位留下来品尝些”,时睿热情邀请。
“好啊,有美酒正合我意”盛亦风爽快地应下。
灵漫也尽量收住自己表情,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
时睿拿出来自己多年前酿的酒,这酒还是他跟妻子如烟一起酿的,那个时候小初城还没有出生。
“好酒!”时睿惊叹道,这酒入喉醇香,酒香味在齿间久久萦绕。
灵漫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好”,她豪放的样子有几分像男子。
时睿笑笑,这酒能得到认可他自然是欣慰的。
“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一杯酒下肚,灵漫轻松了许多。
“但问无妨”时睿看着灵漫,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
“小初城为何要卖身救父?”灵漫问出了这个她一直都想知道的问题。
“说来惭愧,我身子一直不甚很好,前几日突染风寒,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小儿正是为了帮我筹钱治病,自己一个人上街卖身救父,这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时睿说的有些激动起来,他的眼里闪着眼泪。
“说来也是愧对孩子,这孩子自从出生后就没有母亲陪在身边,我的身体又不好,不仅没能照顾好他还时常拖累孩子”时睿说着看着怀中已经睡着了的小初城。
“他的娘亲呢?”灵漫此刻很想知道,这一世她的父亲遇上的是否还是前世的母亲?威以和似锦是否还在一起?
时睿眼睛看向远方,他给灵漫和盛亦风讲了一个很感人的故事。
故事的男主角就是小初城的父亲,他叫时睿。故事的女主角是小初城的母亲,她叫如烟。
时睿是写折子戏的,偶尔也登台唱戏,而如烟偷偷溜出来换上装扮就是为了唱喜欢的戏。就是在一次登台唱戏的时候,时睿遇到了如烟,彼时时睿正值年少,意气风发,如烟烟波含情,如花绽放,两人唱了同一台戏,一眼钟情,念念不忘。
后来如烟听说这茶馆里的折子戏大多都是出自时睿之手,她对他的爱慕更深了一些。
时睿自小是孤儿,后来被一个老先生收养,老先生教他读书识字,时睿日后也以此为生,前不久老先生寿终正寝,时睿心头悲伤至极。
这个时候,如烟来到他的身边,她递给他一方手帕温柔地说:“公子切莫悲伤,老先生定是去另一个世界享乐去了。”
时睿抬头时看到了如烟那双脉脉含情的双眼,此时的她卸了妆容,却显得更加的温柔好看。
可是时睿始终是清醒的,他一个写折子戏的清贫书生,怎配得上家境优越的如烟小姐?
如烟的家境虽说不是多么富贵,但是在小城里也算富足,父亲经商,母亲是官宦之后,家底还算殷厚。
如烟家自然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他们认为女儿并非一定要嫁达官贵人,但是起码要匹配一个家世相当的良人。
时睿刻意避嫌,不与如烟相见。如烟却三番两次找上门来。
这一次,时睿又欲将如烟拒之门外,如烟气愤地抵住木门,红着眼说:“可是如烟哪里做的不对,得罪了公子?”
“小姐哪里都好,是我不好”,时睿不敢去看如烟的眼睛。
“那你为何每每避而不见?”如烟追着时睿问,她想要一个答案。
“男女有别,我不想影响了小姐的清誉。”时睿如是说。
如烟的眼里由愤怒变得柔和,甚者带着些许欣喜,她在心底想“原来他并非讨厌我。”
此后,时睿走到哪里,如烟就跟到哪里,时睿一个转身,两个人的头一下子碰到了一块,“小姐,对不住,是我唐突了”时睿摸着头却不忘向如烟赔礼道歉。
如烟只觉得眼前的时睿有点憨厚好笑,她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别整天小姐小姐的,叫我如烟就好,我知道你叫时睿。”
“这可使不得”时睿说的很恳切。
如烟上去主动拉起时睿的手就往河边跑,如烟这是第一次碰一个男人的手,那双手又大又暖,手心还有微微的汗,时睿也是第一次碰一个姑娘的手,此刻不仅他的手心,他的额头上也满是汗。
“扑通”如烟一不小心摔到了地上,连带着时睿也摔到了如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