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城中，唯一的银发天使退役。
凯莎再次少了一位相伴三万年之久的人。
在那王座上愈发孤独。
大厅中再也不见那道银色身影。
鹤熙那么美好，未染一丝尘埃，如同世间的精灵，看她那洁白的羽翼，轻柔如同云，那湛蓝的瞳眸，是这世上最美的，她是宝藏。
一个只属于凯莎的宝藏。
那种倾尽一切温柔的笑容，让世间万物都自愧不如的笑容，是属于凯莎的，从未对着另一个天使展现。
哪怕退居二线，也依旧要做着科研工作来让天使更强。
公事繁忙的鹤熙总算有空闲时间，可以好好泡个澡，喝个茶，依靠在浴池边享受短暂的闲暇。
这是她最喜欢的放松方式。
舒适感让鹤熙放松了警惕，没有感应到身后的来人，直到那人跪在自己的身后，双臂自然交叉搂住自己。
没有其她天使敢来这里，除了那位金发神祇，所以鹤熙并不意外。
“凯莎女王。”
一声女王，使两人的地位显现，她是王，自己是臣。
多刺耳呵，女王，多么的陌生的称呼呵，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王？呵呵，鹤熙，你知道吗？”
双手顺着白皙的脖颈向下，滑过锁骨，身前雪峰。
“我只想在你的世界中称王，我要你的时间，只为我停止。”
对于凯莎的话，鹤熙并没有多虑，亦没有察觉出这句话里的意味以及危险。
任由凯莎抱着，她也享受她的怀抱。
贪恋一会儿就好。
鹤熙摇了摇头，“女王，在已知宇宙中，还有很多低级文明没有受到天使的正义秩序，您是诸神之王，而我只是您的臣子。”
对凯莎的小动作，只当是玩笑。
自己已经禁欲了三万年之久，早已不过问情爱，因为自己爱的那个人，有更重要的职责，自己不能自私。
有一瞬间僵住的凯莎，看着鹤熙的银发晃神。
她只当她们的关系是君与臣。
非要将关系挑的这么明确吗！
自己是王，你是臣！
不！
凯莎不想！她不想鹤熙离开自己。
鹤熙应该永远在自己身边，生是自己的白鹤，死是自己的亡魂！
可还是放缓声音低低的问道：
“那你会离开我吗？鹤熙。”
金发神祇低垂眼眸，看着她柔顺的银发，轻嗅着发间的清香。
她多想时间就停留在此刻。
永远。
鹤熙离开她的怀抱，站起身面向凯莎，池水因她的动作从身上滑落，依旧保持了三万年的习惯，右手执于左胸前行礼。
从凯莎当上天使之王时，她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
从未改变。
不仅是对王的尊敬，也是对凯莎的执念。
一种感情的执念。
“凯莎女王，对于无限寿命来说，神是不会消亡的东西，此消彼长。”
“但，生命总会老去，神也不例外。”
“不行！”
厉声打断她，凯莎可见的紧张，双手都忍不住发颤。
那双眼眸紧紧看着鹤熙，她不想再失去了。
鹤熙不能离开。
你是我的右翼！我的天基！我的唯一！
站起身进入池中来到她身前，揽住她的纤腰拥入怀中，“你不能离开我，鹤熙，我需要你！”
原以为自己说些软话便能让她心软，像三万年前一样，再抱住自己。
可终究是时间研磨了一切。
银发的神怎会不贪恋金发神祇的怀抱。
但是，不行，下了狠心挣脱她的怀抱后退，扭过头不去看她。
这在凯莎眼中却是拒绝，逃离，背叛。
绝对不容许！
可是凯莎又不知道怎么留下她。
见她不说话，鹤熙也不想说什么，自己不能自私。
从凯莎身边走过，想要离开，却在刚离开浴池时，天基宫内传来清晰冰冷的电子音。
——此处空间禁止天基王鹤熙使用引擎
“凯莎女王？”
突然与天基运算群断开连接，让鹤熙感到不适。
金发神祇走出浴池，想要将鹤熙抱住，却没能如愿，被她躲开。
“鹤熙，再抱抱我好吗？”
祈求低微的语气，却没征得银发神祇的怜悯。
鹤熙不愿凯莎这般态度，她应该像太阳一般耀眼夺目。
凯莎不知道她已经深埋鹤熙心底，她是她心中的柔软，是她的光。
上前拉住鹤熙的手，却遭到挣扎，双双落入池中，激起水花。
本就赤裸着身躯，在水中蹆間幽深若隐若现，金发神祗居高临下看着她，如同凶兽看着自己的猎物般。
蓝眸隔水望着她，难道时间真的将她改变了吗？
从前的小天使是那心中的白月光。
带着鹤熙露出水面，将其压在汉白玉石砌的池边，金发早已被池水浸湿，分不清脸上是池水还是泪水。
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轻轻掰过鹤熙的脸，凯莎只有看着她的眼睛才能安心。
“鹤熙，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三万年都不张开翅膀...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早已不是那个凯莎！”
“鹤熙，你爱我好不好？”
一瞬间，三万年不曾展现的羽翼从凯莎身后张开，掉落的羽毛随即落在鹤熙眼前。
凯莎的翅膀宽大，温暖，有安全感。
这是鹤熙所熟知的。
可看着眼前黑色的翅膀，鹤熙满眼都是不可置信，颤抖着抚摸上。
为什么凯莎说不是以前的她。
堕落！
至极的堕落！
蓝眸中万年不变的镇定与自信在这一刻悄然坍塌。
“凯莎...”
再怎样压制心中的爱意，也无法遮掩此刻对凯莎的真情。
“鹤熙，爱我好不好？哪怕就一次...”
低声乞求的声线再次将鹤熙的心理防线击溃。
她记得凯莎是坚守本心的王，怎么会堕落。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个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凯莎丢了，被自己弄丢了。
现在身上的神不是自己所认知里的凯莎，但她就是凯莎。
是自己把她弄丢了。
可自己不得不那么做。
自己爱她，却也不能爱她，自己的自私会将她拉下神坛，她应该在那神圣的神座上，俯视众生。
但在此刻，鹤熙不愿看到凯莎这般模样。
张开洁白双翼，鹤熙恨自己让凯莎动情，恨自己三万年不曾看到她对自己的爱，也恨自己不该动情，她不该这样。
“凯莎...抱着我...”
如同三万年前那个雨夜，贪恋天使的温暖，索要的一个怀抱。
凯莎毫不犹豫，她爱鹤熙爱到骨子里，偏执又克制。
直到此刻才有心安。
“鹤熙...”
洁白的羽翼同黑色的羽翼纠缠。
鹤熙轻轻吻上她柔软的唇，似是在诉说着万年的倾慕与爱恋。
给予鹤熙热烈的回应，双双沉入池底。
凯莎，梅洛很美，我怀念的，始终是你，我深爱的，也始终是你。
你是恩赐也是劫。
如果你堕落，那我便陪你堕落。
金发的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