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四阴门限制还需要斟酌,如此多人来援,需要收拢保宁府各地的人道气运,若贸然放开限制,则需要抽取更多的人道气运,若各地人道气运太过稀薄,很容易被有心人所趁,此事再议!”
城隍沉思良久,依然无法下定决心,此事干系太大,需要再行斟酌。
“是。”
边闻蝉并不反驳,五条建议成了四条,最后一条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第五条本身就是以防万一的手段,没必要现在就和城隍对着干。
不过嘛,态度还是要表达出来,否则这条建议就显得有些多余。
“城隍大人,阆州为保宁府制中所在,若阆州出问题,保宁府同样保不住。只要阆州能保住,就不虞人道气运大网破碎,哪怕有些许地方会出一些问题,但更多的百姓却保住了。所以,还是请城隍大人三思。”
“容我三思!”
阆州城隍也有些犹豫不决,边闻蝉说得非常对,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阆州城保不住,保宁府休想保住,这就是事实。
但是,如今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一旦各地出了问题,保宁府的人道气运照样会出现不稳。
这下就成了两难的选择了!
“闫护法,这几条建议都是你提出的,你以为如何?”
见阆州城隍表情沉重,闫无生大概猜到了他的担心。
“城隍大人,边前辈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现在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贸然抽取大量气运,也不是最好的办法。”
“呵呵,具体怎么说?”
阆州城隍轻笑一生,闫无生当真是个滑头,两面都不得罪。
这或许是他这个外人最好的选择,可惜阆州城隍却想看看他更多的能力。
“既然城隍大人垂问,闫某自是不会藏拙。其实有个办法,可以两全其美,或许可以解决城隍大人的顾虑,也能满足边前辈的顾虑。”
闫无生也不是思考,在他提出五条意见时,如何解决就已经有了腹稿。
只是别人不问,他也省得去掺和罢了。
“哦!如何办?”
阆州城隍和边闻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
这闫无生当真有办法解决这两难之局?
“城隍大人,其实可以先和官府商量妥当,先将文书起草出来,一旦有变故就可以直接用印。这其实都是小事,大量四阴门护法来援后,不一定能用上。”
闫无生抱拳躬身,谦卑的说出了想法。
“呵呵,确实可以两全其美。即可以随时放开限制,又能保证不大量抽取人道气运。不错,不错!”
阆州城隍立马明白了闫无生的想法,也不由暗赞他心思巧妙。
“闻蝉,这事你亲自去一趟,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领命,之后就亲自去一趟府衙。”
边闻蝉点点头,这事不难办,只是一份文书,又不需要立马盖章。
若真出了大事,不用他们催促,府衙自己都会盖章的。
“闫护法,可还有其他建议?”
“回禀城隍大人,祸起萧墙才是最可怕的。”
戌时,阆州府六位四阴门护法准时到达城隍庙正殿。
进入大殿后,他们发现除了边闻蝉外,阆州城地祇也全部在殿中,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外人就站在边闻蝉身边。
“打更人郑锦辉,拜见城隍大人。”
“刽子手胡良松……”
“敛容师董载福……”
“仵作洪一文……”
“扎纸匠朱文洲……”
“镇墓人陆寿成,拜见城隍大人。”
阆州城隍衣袖轻挥,将六人扶起,随手掐出法诀封锁了城隍庙。
“各位,直接进入正题。阆州城昨夜又出了几起大案,死伤近百人。谁能告诉吾是怎么回事?”
阆州四阴门齐齐低头,这个问题有些扎心了。
“边护法,你作为阆州四阴门首领,你来告诉吾,到底怎么回事?”
“属下领导不力,致使阆州城百姓死伤严重,一切都是属下的错。”
边闻蝉面容一肃,直接跪地而拜,额头贴地不肯抬起来。
四阴门护法一见此情,纷纷倒抽冷气。
边闻蝉可是中品异类,到了中品已经不用向城隍行跪礼了。
可是边闻蝉居然跪下了,而且是为了他们领下了所有罪责。
“城隍大人,我等有罪。”
四阴门其余六人纷纷跪倒,以头贴地。
这时候,他们必须和边闻蝉站在一起。
闫无生心头不断点头,这位边前辈了不得啊,这一手戏演得是出神入化。
若非这戏是他们商议着来的,他都要被边闻蝉的担当所折服。
“都起来,吾不想问罪任何人,边护法也并未有太大过失。只是吾不明白,为何阆州官府全面配合吾等,还是出了如此多大案?”
此话一出,四阴门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问罪就好。
“闫护法你过来。”
闫无生听到阆州城隍的召唤,连忙来到城隍下手。
“这位闫护法曾经历过宁县大劫,吾请他为大家讲讲那场大劫的惨烈,希望诸位能引以为戒。”
阆州城隍向闫无生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
“见过各位同门,我叫闫无生,宁县四阴门扎纸匠。今日受城隍大人所托,为各位说说宁县大劫的事。宁县大劫涉及时间跨度非常大,最早可以追溯到十八年前……”
闫无生仔细的讲述了宁县大劫的各种细节,他其实不是很想回忆当年的事。
但架不住阆州城隍要让他配合演戏啊!
说白了,阆州城隍不希望阆州四阴门内部出现分裂,让他这个外人来当靶子。
闫无生倒是无所谓,毕竟他以后不会在阆中修行,自然没关系。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阆州城隍实在是给得太多了,闫无生也只能尽心尽力的演好自己的角色。
随着讲述的深入,发生在宁县的各种诡谲也渐渐被揭开,宁县最终的结局让他们唏嘘不已。
“根据宁县官府统计,宁县大劫直接死亡超过八千人,其后一年因宁县大劫而死亡的人口接近两万人。”
闫无生脸色暗淡,哪怕是演戏,再次说出这些数字,依然让他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