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观旂破开冰茧,湛卢剑化作一条黄龙,直指秦冰面门。
郭观旂是土功体,正克制秦冰的水系玄功。
剑气眨眼就到,秦冰只能挥舞星辰剑招架。
“当!”两剑相交,郭观旂只觉一股寒气从脉关迅疾刺入心口。
他顿时大惊,身子一闪,瞬移退开。他在太极门下多年,对太极门各路剑法亦是了如指掌。
秦冰此女,不愧是宗门天才,居然已经突破了七玄寒冰剑气的第五重!
七玄寒冰剑气的第五重,其剑气可以顺着对方的法力流转,郭观旂的湛卢宝剑虽飞舞在空中,但还是受郭观旂法力控制。
而秦冰的剑气便沿着对方法力蔓延过来,刺入郭观旂掌心。
此外,令郭观旂惊讶的是,他的湛卢宝剑乃是法宝,锋锐无比,乃郭家庄的镇庄之宝。
当年郭家先祖立有大功,才蒙宗门赏赐。
然而,湛卢剑与星辰剑互砍,对方宝剑竟是毫发无伤!
郭观旂不知,蜀中之行回到宗门,石枫已将一元重水融入星辰剑。
而从万灵幻境归来,石枫又对秦冰的星辰剑进行了一次炼造,如今的星辰剑已算得是中阶法宝!
郭观旂法力运转,将刺进来的寒冰真气化解。他气走周身,感觉没什么异样,这才略放下心来。
他虽畏惧七玄寒冰剑气,但亦无可奈何,侯七就在附近,自己不得不全力以赴,何况自己子侄也被剑气困住,不出绝招,难道眼睁睁看五名弟子死于非命吗?
郭观旂深吸了口气,嘴唇张开,吐出一枚火戎宝戒。
宝戒幻大,飞速旋转,一旦蒙蒙红气将郭观旂全身罩住。
这枚戒指是郭观旂在一次拍卖会花二十万灵石购得的法宝,效用非凡。
有了火戎宝戒护体,郭观旂立觉周围寒气大减,当即右手一挥,再次攻了过去。
两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厮杀,论神通,郭观旂不如秦冰,即使加上五名筑基弟子,也不过勉强相当。
然而,秦冰激战一夜,法力大耗,尤其是被元八所伤,尚来不及治疗,此刻冒险动用第五重剑气,久战之下,只觉法力越来越稀薄。
此时,那五名弟子抵不住剑气,漫空霜丝逐渐将五人裹成冰茧,法力被冻结,再也无法驾驭法器,于是纷纷从空中坠下。
郭观旂大急,全身劲力催发,使出十成功力,奋力想杀退秦冰。
剑气纵横,两人又杀了十几招。
玄龟骨里,白狐忽然说道,“不行!秦姑娘的真气有些紊乱了,怕是不妙,龙二,你出去替下她来。”
“不好吧!”龙二懒洋洋道,“人家为了情郎出手,我出去算什么,再说,冰儿也没叫我呀。”
“她没万灵宗令牌,如何召唤你我?”白狐道。
正这时,秦冰脸色一变,她觉得丹田猛地一震,似乎裂了开来,全身不由自主僵住,剑气骤然中断。
郭观旂不知就里,依然湛卢剑劈斩过来。
忽然,他眼前一花,面前的秦冰变成了侯七,厉声喝道,“你干什么!”
郭观旂吓了一跳,急忙往后一退,收束剑气,“七爷!我...”
他一退,侯七又变回成了秦冰,郭观旂只觉头颅微微一沉,“幻术!”
秦冰也是惊魂未定,方才若非白狐出手,自己一动不动,可能就丧命在郭观旂剑下了。
但她来不及说话,因为丹田那股异动越来越强,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拼命钻出来似的。
“又发作了!”
自从她结丹以来,每隔两三年,这种怪疾就会发作一次。
这种怪病连天下三大神医之一夜无疾也束手无策,查不出病因。
反而是秦冰细细思索推测,大致猜出,这怪病应该和鬼兰有关。
当年秦冰为了盗取五龙撼山珠,来到灵寿城。不巧撞到鬼衣门的鬼兰,鬼兰想吞噬秦冰的法力,在城外荒庙偷袭秦冰。
两人一番鏖战,本来鬼兰占据上风,结果功法反噬,由吸取变成反哺,鬼兰的一身法力反送给了秦冰。
当鬼兰法力融入进来,连带了鬼兰的神识也一起涌进了秦冰的脑海,并潜藏起来。
秦冰在灵池闭关结丹,之所以会走火入魔,便是拜鬼兰的残余神识所致。
至于丹田的异样,秦冰猜测,虽然鬼兰也是水功体,但其修炼的是邪门功法,和自己的玄门正宗格格不入,因此才会频频出现这般怪疾。
夜无疾虽是神医,但不知其中缘故,自然找不出病根。
秦冰无奈,只能勤加修炼,希望尽快化解当年鬼兰留下的异物。
这一次,秦冰与元八激斗受伤,又奋不顾身和郭家修士厮杀,法力耗尽,那怪病立即又发作起来。
而且,秦冰感觉这次病势来得极凶猛,恐怕很不好办,她传音低声道,“胡师,我一时无法再出手,你让龙老爷帮我对付郭庄主。”
龙二大是不满,“冰儿,你要哥哥我出手,和我说就行,干嘛央求老狐狸。”
秦冰无暇和龙二说话,她觉得丹田靠近后腰之处奇痒无比,忍不住伸手一摸。
这一摸,她自己都吓到了,后腰本来光滑如玉脂的肌肤突然凸起一个肉包,宽约两指,疙疙瘩瘩。
更恐怖的是,肉包上面居然长出寸许长的密密绒毛。
郭观旂吃了白狐一击,暗生惧意,秦仙子居然还会幻术?
他正犹豫是不是要再挥剑攻击呢,这时候,下面密林里风声响动,一道人影嗖地窜了出来。
来者正是侯七,只是此时的侯七全无之前的威风,他神色慌张,衣衫上血迹斑斑。
见到郭观旂,侯七大叫,“郭庄主救我!郭庄主……”疾地往郭观旂这厢飞来
然而,他才掠出三丈,一道惊虹破空飞来,正中后背。
侯七惨叫一声,直摔下去,又摔落密林之中。
郭观旂大吃一惊,他看得真切,急忙弃了秦冰,往侯七跌落之处奔来。
金丹修士,遁速极快,三五个起落,已落了下去。
这是一条不算太宽的山谷,两边都是滑不留手的山岩,谷中树木甚是茂密。
此时天已大亮,阳光从树桠缝隙照入,斑斑点点洒满一地,郭观旂刚走进来,就感觉心底一凉,暗叫不好。
树林里,一把长剑贯通侯七小腹,生生将之钉在一颗合抱粗的松树上。
侯七厉声嘶吼,伸手抓住剑柄,想将长剑拔出。
然而不知是他力气耗尽,还是剑上别有古怪,侯七拼命抽动,却怎么都拔不出长剑。
一人缓缓从密林中转了出来,脸色阴郁,正是石枫。
石枫冷冷看着郭观旂,他手里提着一人,那人脑袋软软垂下,正是郭家二公子郭黼纯。
侯七拔不动长剑,他又不敢横移,否则利剑就将小腹切开,只能大叫,“郭观旂,快过来救我,过来救我。”
郭观旂没有挪动脚步,儿子还没有死,只是晕了过去。
而从石枫的眼神可以看出,只要郭观旂敢去救侯七,石枫右手用力,儿子的脖子就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