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要老夫三年内让康仁这孩子学有所成?”闻受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他没想到自己已经告老还乡了,居然还会碰上这种事情,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无奈。
兜兜转转,为了自己的孙儿,他竟是又要卷进皇权争斗了吗?
颜离看出他的想法,把茶水递了过去,给他喂了个定心丸:“康仁的事情,太傅无需在意。”
“我会替他扫清一切障碍,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太傅能够教康仁一些帝王之术,权衡之道。”
朝廷之中尔虞我诈,徐康仁性格仁厚是好事,但这样的人也有致命的缺点。
那就是容易同情心泛滥,不懂得杀伐果决,极易给自己留下隐患。
只有在朝中安稳了几十年的太傅,才最适合教他这些东西。
“你放心,老夫会用心教导,只望你也好好教导多安。”闻受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只要不是要他这把老骨头再卷进皇权争斗,一切都好说。
他已经耳顺之年,只想要用余下的时间,在这天野之间快意潇洒,含饴弄孙,看着多安娶妻生子,这辈子足矣。
这次的谈话结束之后,徐康仁的课程开始发生了改变。
这改变徐康仁并没有看出什么,他以为读书人就是学这些东西。
只有闻多安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着徐康仁递过来的文章,笑眯眯的放到了一边:“康仁,你知道你父亲是谁吗?”
“啊?我不知道耶,我从小的印象当中,就没有父亲的身影。”
“我爷爷奶奶说我父亲早死了。”
“我娘.....”徐康仁想到了颜离之前告诉他,他不是她亲生的这件事,下意识一顿。
并没有说出来,而是拐了个弯:“我娘拉扯我很不容易。”
见闻多安表情中带着深思,徐康仁反问他:“对了,闻大哥,你爹娘吗?我怎么没见到他们?”
“他们很早就不在了。”闻多安语气中带着一丝伤感。
知道自己触及到了别人的伤心处,徐康仁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他双手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要说啥,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安慰道:“好巧哦,我爹也很早就死了。”
闻多安:“......”
“早点睡吧。”闻多安把文章重新卷起来递给了徐康仁。
三年之后,徐康仁长大了不少,皮肤也从黝黑变得白嫩,身高更是接近了一米八五,浑身都透露着一股书生的气质。
如果不把他的衣服扒开,没人能看出,这个表面看上去有些柔弱的书生,实际上一身的腱子肉。
不仅如此,他现在举起几百斤的石磨,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困难了。
这三年,有变化的不止是他,还有闻多安。
经过颜离三年的熏陶,闻多安成功的变成了一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拳能够打死一头牛的一米九大壮汉。
那皮肤也没有了之前的白皙,变得黝黑发亮。
唯一不变的只有他的笑容,一笑眼睛都会眯成一片。
这三年的时间,颜离也没有白闲着,她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给当朝老皇帝送上了齐越不是他亲生的证据。
看到这些证据的时候,老皇帝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不动声色的查证这些证据的真伪。
等到确定这件事是真的之后,他去了皇后的寝宫,和她发了好大一通火,等他从寝宫出来之后,皇后已经被禁足了。
齐越也在第二天被废了,即使朝廷上有许多官员反对,但也阻止不了皇帝的行为。
到底是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又是用心栽培,拿来当储君的孩子,皇帝没有杀他,也没有告诉他。
而是照样用皇子的待遇养着,至于让他当皇帝什么的,那肯定是不行的。
他们老齐家的江山,岂能落在外人之手?
老皇帝观察着其他皇子,准备在重新寻找一个合适的,也引起了朝堂的骚乱。
各方势力人马都在蠢蠢欲动。
这期间颜离还把徐康仁还活着的消息,递给了老皇帝。
看到这份消息的时候,老皇帝愤怒的大拍桌面,但他并没有急着去寻找流落在地的皇子。
他直觉自己如果去找的话,指不定中了圈套。
对方能够悄无声息的混进皇宫,那肯定掌握了许多齐国的秘密。
他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当务之急,还是选出一个继承人再说。
对此,颜离早有预料,但她并不急。
“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父皇为何要这样?”被废了太子之位的齐越跪坐在皇后的脚边,语气委屈不已。
实际上心里却在想着,是不是他的母后惹恼了父皇,他才会被废掉。
皇后看着齐越,始终无法说出这件事的真相,只能含含糊糊的表示:“你父皇被柳贵妃勾了魂魄了。”
把锅成功的甩给了正值当宠的柳贵妃。
齐越嘴上没有说什么,告别了皇后之后,马上找到了自己的外祖荣国:“祖父。”
他只开口说了一句话,荣国公便已看穿了他。
皇后已经把事情真相告诉了他,荣国公自然知道皇帝在气恼什么。
说白了,皇帝没有把皇后和齐越砍了,都算他脾气好。
毕竟谁能忍受被欺骗了十几年,养了十几年的孩子是别人这件事,普通人都无法接受。
更别提皇帝了。
荣国公只能找了个借口表示:“太子,你现在根基还是不够稳固。”
“有朝一日,你根基稳固了,或许陛下还能给你一次机会也难说啊。”
当然是不可能给的,荣国公只是不想要被齐越一直缠着,他最近处处受到皇帝的针对,自己都烦的要死。
只想要赶紧把这个假外孙打发掉,至于他的亲外孙,他才不在乎。
皇后作为亲娘,都没有寻找,他急什么?
齐越告别了荣国公,回家的路上想了许久,最终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人,他犹豫不到几秒钟。
立刻让下人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吴东镇。
只是这次的他没有前呼后拥,就连本应该一直跟着他的伴读荣子文,受到了皇帝的迁怒,被贬到了一个旮沓地做县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