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霁望着竹林方向,修为低弱,却有胆子来道观,该说她厉害,还是她傻?
如若今日遇见的不是他,她小命绝已。
按照规矩,他本该见到她第一面就杀了她,沈云霁薄唇一抿,无论如何,上次在燕青城,这小妖怪帮了他,他不能忘恩负义。
想起对方见他恐惧的样子,沈云霁归为她是妖,怕自己一个修道之人正常。
夜间,梨初变回人形,蹑手蹑脚的往她上山时的小道跑去,望着逃生近在咫尺,她忍不住感动。
“砰!!!”
“噗!!”梨初被弹飞,整个人趴在地上,她想呼痛,又紧紧捂住嘴。
她不知道这地方还有结界!
希望没有惊动那个坏男人!
她再一次蹑手蹑脚的逃回竹林。
而这一幕,被某人瞧的明明白白。
他再次清晰的知道,这女妖...嗯...修为真的有点菜不说,还有点笨...
连阵法都感应不出来。
他突然想到了该如何补偿她,这女妖千里迢迢从燕青赶来,又进玄真山,那就只有一个目的,提升修为?
次日,穿着白衣清闲的男人,走到竹林前停下,越靠近,这妖气越足。
她人身时,倒还没那么严重。
沈云霁看着手里的功法,这是他昨夜精挑细选的,希望她能用得上。
实在不行,他皱眉,这些年他也存下不少钱财。
梨初原本随风飘荡的身子,立即僵住,她望着男人一瞬不差的走到她面前,那双淡漠的眸,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似乎在用眼神询问,‘你以为这样我就发现不了你了?’
梨初:“......”
果不其然,他不负众望,轻声开口,这一次他声音放柔许多,怕在像昨天那样,吓得她逃窜,其实沈云霁也不知道她昨天为何怕自己,怕成那样,他就站在那,明明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你是谁,不用装了。”
梨初没动。
他似是无语,“你...你见过谁家竹林长梨树的?”
梨初:“......”
“出来,我不杀你。”沈云霁只当她怕自己身份。
“若是你再装下去,我就一把火烧了这。”
“别!”梨初吓得变回人,她一紧张,双膝跪地。
“......”
她羞耻的小脸通红,一双水眸含羞带怯,梨初努努嘴,“道长好。”
“跟我来。”沈云霁从她脸上收回视线。
梨初绞着手指,默默跟上。
当她看见洞府时,顿下脚步,说什么都不肯进去。
沈云霁无奈,“别怕,我发誓,真不杀妖怪。”
他犹豫的伸出手,“来。”
梨初盯着他的脸,无情无欲,瞧不出任何情绪,但她就是看出来了,他指定想收拾她。
梨初眼眶含泪,弱弱的抬手搭上,“打完可得放了我。”
沈云霁莫名其妙,直到他带人进了房间,某只小妖怪,松开他的手,默默爬到床上。
屁股一撅,双手捂着耳朵,趴好。
沈云霁欲言又止,他终于明白她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想起那一夜,不自在的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缓解尴尬。
“起来。”沈云霁声音有些哑。
梨初疑惑的“嗯,”了一声,抬起脑袋看他,“道长你快点,打完我要回家了。”
还催起来了...沈云霁扶额。
梨初腰都挺酸了,见人闭目无言的坐在茶桌旁,她不理解了,爬下床,悄悄地靠近。
“想做什么?”
“道长,嘿嘿,你不打我,那我能不能回去啦?”
梨初见他脸色平淡,想起曾经她被卖去的漂亮楼房时,二楼的姐姐召唤客人的话,她清清嗓子,学着那位姐姐模样,眼尾上佻,红唇轻咬,嘴角含着一抹勾人的笑意,伸出一双软嫩小手,捏住男人衣袖,一只小手在男人手心勾了勾。
她轻轻晃动他手臂。
“好哥哥,你放心,我走后,定会离京城远远的,以后滚回山里好好修行,争取做个好妖,造福人类,拯救苍生~”
“您就打开结界,让我走吧?奴家求求您了~”她夹着嗓音,柔柔说着,掺着不可描述的气声。
梨初别的不说,妖虽菜,但她模仿能力应该不错,她细细的回想那姐姐的语气与动作,俯身靠近男人的腿,脑袋放在他腿上。
一派顺从听话模样。
从沈云霁的视角,能清晰看见她雪白的脖颈,再往下是一道...他收回视线,喉结不自控的滚动着。
他凝了凝神,暗道妖女。
梨初见他变了脸色,心中一喜,继续娇声软语劝说:“还请道长,心疼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沈云霁一把将她拉开,声音暗哑低沉,没了先前的温和,“果然是妖,尽学些不好的东西,从今日起,你就在这潜心修学,改改这妖性。”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她留下,只是单纯觉得她这副模样,出去万一碰见别的道士也会被杀死,不如留下,改改这顽皮的性子,就当他报答了。
而她不就是来这提升修为吗?
他洞府不比外面山野好?
梨初脸色一白,气的哇哇哭。
她刚刚明明看见他意动,像是要答应她,让她离开,最后却强行止住,梨初一个人待在屋里伤心。
她暗自思考,一定是她刚刚没学到那姐姐半分实力,她可是瞧得清清楚楚,那位漂亮姐姐,只是朝着客人软声软语几句,客人便不要命的赏钱,要啥都答应。
离开房间的人,坐在竹亭中气息有些沉。
他无奈的抬手揉眉,想起刚刚自己的反应,面色凝重,或许是因为他们二人有过夫妻之实...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想...想答应她。
沈云霁闭目,缓着心神,可他刚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出现小妖精,可怜兮兮望着他的模样。
一番无言邀请,却是致命的诱人。
梨初待在这个地方,一连好几天,她出不去,也看不见某个人。
她无聊的在山峰乱窜,试图找到逃跑的路。
当她逛完回屋时,吓得她倒吸一口气。
“道,道,道长!”
黑脸男人正静静的盯着她方向,见人终于回来,漆黑的眸子微低,声线比昨日更加的冷,“你所谓的修行就是到处闲逛。”
他骨节分明的手一指,“杀兔打狗?”
沈云霁腿边蹲坐着一只土黄色的狗,它哼唧的摇尾巴,时不时看看主人,又看看那个坏女人,忍不住呲牙。
沈云霁安抚了一下大黄,想伸手替它揉揉脑袋,最终还是没落下。
太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