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柏泠注意到了楼韵年的不对劲,“年,怎么了?”
就在这时,藤蔓将面放在了桌上,末端轻轻敲了敲桌面,随后便收了回去。
“啪啪。”木质的声响令楼韵年回神,楼韵年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
“快吃,快快快,一会儿就不好吃了。”楼韵年迅速将面摆好,拿起勺子筷子大快朵颐。
巧克力舔了舔唇,随后便大口大口的嗦起面条。
楼韵年给邵柏泠也递上餐具,“快吃吧。”不然她怕一会儿他吃不下。
“怎么了?莫名叫我吃这么快做什么?”邵柏泠很是懵逼。
“吃完赶紧去找地方住啊!”楼韵年面不改色的扯谎。
邵柏泠将信将疑,但还是怀着探究之色,默默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楼韵年嗦面很快,不一会儿碗里的面条就见底了,她满足的喝了一口面汤后,朝窗外瞟了一眼。
余光不动声色的看着邵柏泠。
邵柏泠慢条斯理的吃着面条,一举一动都透着矜贵文雅之气,眉眼温润如玉,眸子清淡若水。
楼韵年默默叹息,看着邵柏泠的碗,碗里的面才堪堪过半。
算了,应该已经顶饱了。
果不其然,圣女大人驾到了,竹兰面馆的所有人都不禁一愣,蹙着眉头单膝跪下行礼。
蒲狄兰这次并没有带随行侍从,入馆后便看见有三个匆匆忙忙跪下行礼的人。
蒲狄兰携着屋外的雾气,带着冰冷孤傲的气质,朝楼韵年三人降下威压。
“免礼,各位请起。”冷淡疏离的嗓音款款落下,精灵族众人当即起身,瞥了一眼还在跪着的楼韵年一行人,不解的收回了目光。
虽然愚蠢,但不阻止。
楼韵年邵柏泠以及巧克力自然是能感受到身上的威压,蒲狄兰缓缓走到三人身前,落下几个不带任何情绪的字:“我们似乎见过。”
三人没有说话,木桌上的面还带着阵阵的香气,缕缕白烟升起,在即将触碰到三人头顶的时候,消散于气流。
“圣女大人竟然也会来莅临这样的小面馆,属实是令我等惊诧。”楼韵年的声音传来。
蒲狄兰没有接话,而是朝店家那边招了招手,点了一份灵木菇蓝番茄朝阳蛋面,屈尊而坐。
“你们是谁呢?在大街上我就觉得我们见过,你们拒绝我的时候我便猜测我们认识,”蒲狄兰围着三人升起一层结界,“在我的术法下还能拒绝我,看来你们还不是一般人。”
“是大元老还是四元老派你们来的?”蒲狄兰居高临下的睨视三人。
邵柏泠面色阴沉,眼底的冷意仿佛凝结,令人胆寒。
【邵柏泠,冷静,不能暴露,想想任务!任务!】楼韵年传音安抚着躁动的邵柏泠。
“我们并不能听懂圣女大人在说什么。”楼韵年回话。
蒲狄兰冷冷一笑,“抬起头来。”
三人将脸埋得更低。
蒲狄兰冷眉一挑,强硬的将楼韵年的头掰了上来,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看着眼前这张麻子脸,蒲狄兰轻嗤,“真是令人反胃。”
须臾,藤蔓端着面递到蒲狄兰面前,放在桌上后,轻轻拍了拍桌面,便立马收了回去。
隔音结界只能阻隔声音透露,实物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因而藤蔓可以进入。
“那我们便不打扰圣女大人用餐了。”楼韵年用那满是麻子的脸朝蒲狄兰笑了笑,看起来不怀善意。
可下一秒,无数藤蔓缠绕住三人,藤蔓上的电流透过皮肤刺激着肺腑,浑身激流涌动,疼痛随之传来。
可怜小小的巧克力,此时已经被裹成一个绿球,被电的一抖一抖。
可恶的所谓圣女,明明先前还口口声声的说精灵族不能伤害幼崽,她这又是在干嘛?脸不痛吗?
虚伪!
恶毒!
欺负小精灵的坏蛋!
呜呜呜,好痛哦……
【姐姐,我好痛……】巧克力哭唧唧的朝楼韵年和邵柏泠诉苦。
邵柏泠不动声色的给巧克力护了一层结界,给巧克力治疗。
还不等楼韵年说话,蒲狄兰就开口了,“要想让这个小家伙活命,就交代你们背后的人。”
楼韵年看着一旁一直压抑着的邵柏泠,“别!别伤它!它还小!”
“说。”蒲狄兰又加重了力道,围绕巧克力的藤蔓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是……是……”
【年,请容我放纵一下。】邵柏泠的声音里压抑着无处宣泄的怒意。
【唉不是……算了。】楼韵年感受到邵柏泠已经布下的法阵,收了音。
还能说什么,帮着打吧。
楼韵年面带同情的看着蒲狄兰,“是你祖宗!”
话音刚落,邵柏泠便一把掏出指剑,毫不犹豫的刺向蒲狄兰,蒲狄兰立即将电流加大,地上凝结出一层冰霜。
楼韵年一把劈开所有藤蔓,抱着巧克力在一旁观战。
邵柏泠可不会对一位女子手下留情,用尽全力的面对对手,是他尊重的方式。
这一方小天地打得如火如荼,可愣是一分火都没有泄露出去。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些招式我从没见过?”
邵柏泠没有搭话,只是默不作声的使出无数冰球。
寒气直逼蒲狄兰面门,她慌忙躲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楼韵年的方向扔了几个电球。
楼韵年:?
她本来没想参与的,但奈何有人邀请啊。
楼韵年把巧克力放到一旁,手中立马出现一道透明的屏障,将电球悉数反弹了回去。
蒲狄兰面对两人的围攻,咬了咬牙,一把咬破手指头,将血液涂抹额前。
一道刺眼的白芒闪过,地上只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黑坑,而蒲狄兰则不见了踪影。
楼韵年轻嗤,“她也就这点本事了。”
邵柏泠和楼韵年联手将这方小天地恢复原状,将结界散去。
邵柏泠朝楼韵年投去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将一袋灵晶放在店家面前后便迈步离开了面馆。
一餐饭郁郁而终,邵柏泠脸色阴沉,但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用温润如水的声音朝楼韵年道:“对不起年,我……”
邵柏泠的尾音带着点委屈讨好的意味,巧克力直接看呆了眼。
“不用道歉,我和你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楼韵年自认自己没法说邵柏泠。
拜托,面对杀母仇人,虐待年幼自己,无数次陷害自己的前任未婚妻的人任谁都无法忍耐吧?
“我下次一定不会冲动了。”邵柏泠低头认错。
错了,但还有下次。
楼韵年默然。
“蒲狄兰跑了,接下来的行动可能会比较困难。”楼韵年双手环胸。
“对不起,我下次会下手狠一点的。我没想到她竟然强了这么多,一时大意才让她跑了。”邵柏泠眉眼透着无辜之态。
“去找个住处休息一晚吧,明天去凯斯蒂家探一探。”楼韵年戳了戳邵柏泠。
“你还记得那家旅舍吗?”
“不记得了,用追踪蝴蝶吧。”邵柏泠摇头,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塞进楼韵年嘴里,用糖纸折了只蝴蝶。
阳光透过竹间,斑驳落在薄雾间,银色的蝴蝶翩翩起舞,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灿光。
三人跟着蝴蝶走出了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