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蕊不负所托,没两天就打听出来了关于云婧的事情。
“小姐,您真神了!您是怎么算出来三小姐快大好了的?”小蕊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对着云茉就是一顿夸赞。
云茉笑了笑:“真是贫嘴。”眼中却泛起了愁绪。
若是云婧真的大好了,只怕自己真的要如同所猜测的那样了。
小蕊自顾自的兴奋道:“湘竹园里有个洒扫丫鬟,和奴婢我是同乡。这几日湘竹园里人人都喜气洋洋的。”
“听说是武安侯夫人从宫里面请回来的药材,十分珍贵,轻易寻不得的。我那同乡说,只要有了这味药材,三小姐的痊愈便指日可待了。”
云茉睁大了眼睛,颇有些吃惊:“什么药材,真这么灵?”
小蕊笑着说:“什么药材奴婢我就打听不出来了。就算打听出来了,奴婢这个脑子,回来的路上也忘了。只是有一样,现在湘竹园上上下下都把府上的事情瞒的死死的,不让三小姐知道的太清楚。”
云茉和兰芝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听说是大太太吩咐的。三小姐的这个病,最是不能劳神了。若是累了心神,只怕就再难好了。”
说到这儿,小蕊突然想起一件事,忙拉着云茉的衣袖道:“小姐,我想起来了,三小姐在三年前病的差点死了,也是请了一个有名的大夫来。他也是这么说的。难怪大太太如此紧张。”
听了小蕊这话,云茉反倒不焦虑了。原先是担心云婧身体好了,自己的结局就定了。
现在看来嘛...如果云婧真的能如同大夫们所说的那样,休养心性,轻易不过问府上的一切...
云茉微微一笑,那云婧早几年就大病痊愈了,也轮不到自己进府了。
众人正说着话,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兰芝赶紧推门一看,居然是许久未回府的柏哥儿。
见柏哥儿进来,云茉赶紧将人请了进来,又叫小蕊和兰芝去门口守着。
云茉见柏哥儿又愁眉苦脸的,笑着问道:“最近上学很辛苦吗?你小小年纪,都要有川字纹了。”
柏哥儿一坐下就要几乎瘫倒在桌子上,他愁颜不展的看着云茉,唉声叹道:“哎...顾...”
见云茉瞪了他一眼,柏哥儿忙改口:“大姐夫请的那个夫子,怎么那么喜欢重点关照我?如今我是早也读书,晚也读书,生怕在堂上答不出来,丢顾...大姐夫的脸也就算了,关键还丢我自己的脸啊。”
云茉‘噗嗤’一笑,感情丢自己的脸才是最重要的。
柏哥儿拉着云茉的袖子撒娇道:“好姐姐,你给我做几篇文章吧,我好拿去交给夫子,定要挫挫那个人的锐气!”
云茉细长的手指剥着莲子,似水含烟的眼睛瞥了一眼柏哥儿,轻笑道:“怎么了?作文章作不过别人,就来想着找枪手了?”
谁料柏哥儿却气道:“姐,我只是瞧不惯荣禄伯家的那个公子哥罢了!”
“他还没被封成世子,就整日里摆着世子的款儿。我看大姐夫都是侯府世子了,也没有像他那样爱显摆的。我最烦他!”
云茉将剥好的莲子塞到柏哥儿手上,笑眯眯的说:“怎么,你们吵过架还是打过架?”
柏哥儿最喜欢姐姐这点。有了问题,她从来不会第一时间指责他,而是先问问情况。甚至于,有时候还会和柏哥儿一起声讨对方。
“那倒没有。不过我没有和他打过,不代表别人没有。前几日,他们几个聚在一起说京城哪家勋贵子弟将来最有前途。”
“有好几个人都提到了镇远侯,偏偏这个人,不仅不觉得镇远侯是有前途的,甚至还放出豪言说什么镇远侯给他提鞋都不配。”
柏哥儿将一个莲子抛到嘴里,幸灾乐祸的笑着说道:“姐,你猜怎么着?他们越吵越凶,最后竟然打起来了。最后还是镇远侯亲自来了,才将几个人分开。结果荣禄伯家的那个公子在镇远侯面前一个屁都不敢放。”
......居然是镇远侯。
云茉有些诧异,又有点高兴。原本几个内宅女子想出去实属不易,她们本来还发愁怎么能打听到镇远侯的消息,谁想到竟然得来全然不费功夫。
云茉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镇远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柏哥儿没料到云茉居然会对镇远侯感兴趣,放下手中的莲子细细思索起来。半晌,才开口道:“嗯...镇远侯长的,长的...很是英俊。”
云茉脸红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的话让弟弟想歪了。刚想打断,就听柏哥儿又说:“不过我也知道,为什么京城里都传言他克妻了。”
云茉忙竖起了耳朵。
“镇远侯长的相当俊朗,不过他和大姐夫不太一样。大姐夫看谁都是温文儒雅的模样,而镇远侯则是冷着一张脸,看上去十分的孤傲。”
“镇远侯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他那张脸,不笑的时候就透着一股...一股,嗯...对!一股杀气!”柏哥儿终于找到了形容镇远侯的词汇。
云茉拍了一下柏哥儿的脑袋:“浑说!你小小年纪,见过什么叫做杀气?”
柏哥儿憨笑道:“反正那次镇远侯板着脸过来的时候,我是吓坏了。他们几个打架的人立马就端端正正的站着了。”
云茉随口说道:“那定是镇远侯比你们大上许多,见他如见了家中长辈一样。”
柏哥儿连连摇头:“镇远侯爷也就比大姐夫大不了几岁。”
云茉诧异,竟然这样年轻就上了战场。护国公活着的时候竟然对儿子这么严苛。毕竟刀剑无眼.....
“那,他这爵位?”
说到这儿,柏哥儿眼中翻出崇拜之情:“眼下京城哪有靠自己的本事有爵位的?!大都是子承父业罢了。镇远侯这个爵位,可是实打实自己在战场里拼出来的!”
柏哥儿兴奋异常,叽叽喳喳的开始说着镇远侯的事情。云茉只是微笑着听着。“在我心里,镇远侯,就是怒目金刚一般的存在!”
云茉轻轻笑了。到底是小孩子,看问题总是只看表面。人总是复杂的,哪有只看表面就知道真实内里的道理...
就好比,府上人人都说三小姐云婧为人和善,心肠又软。可云婧她真如她们表面看到的那样吗?
云茉送走了柏哥儿,靠在床榻上,脑中又想起了端午节那日,云婧送给云敏的那两个带着异香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