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民把她拉起来,带着她到外面没人地方,跟她说,“那个你自己行动吧,我就不帮你了,小心点哦。”
江澜点点头,“知道了,谢谢。”
李政民叹了口气,还想劝她别在这里到处跑,他真担心她语言不通,遇到麻烦就糟糕了。
不过看样子是劝不动她了,所以李政民只能用一种好自为之的眼神看着她,便转身去找李家的人了。
江澜等他走远,才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
灵堂里她已经看过了,没有陆竟池,她要去别的地方看看。
这里实在是太大了,到处都是院子和纵横交错的小路,第一次来的人真会迷路,比如她就迷路了。
不能说是迷路,应该说她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她只能一边走一边看,走着走着,人越来越少,路上也渐渐安静了,这不会是走到别人卧室什么的吧?
人一少,她就开始紧张心虚,没有人在的地方,肯定是不对外开放的,要是被抓到她麻烦就大了。
看到前边有三个人过来,她脸色一变,立马跑到一棵树后面躲起来。
虽然江澜自以为藏得很好,其实并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被隐藏在暗处的监控投到了电脑屏幕上。
监控室里的人讨论着,“这个人好奇怪,要去把她抓起来吗?”
另一个保安说,“我看她好像是跟着李家人来的,要是抓错了不就麻烦了?”
几人面面相觑,抓也不是,不抓吧,她都快走到二爷的房间里去了。
让她继续走下去不妙,于是有人便去找大爷他们汇报,那保安扑哧扑哧地往灵堂跑,却没想到在一个拱门转弯处撞上一个人。
两人都互相退了两步。
保安抬起头,看到前面的人,他脸色猛地一变,“清清敛少爷……”
都知道这位新回来的少爷弱不禁风,身体不好,刚才那一撞,男人扶着胸口,脸色都白了。
自己不会把他撞死吧?
保安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去扶又不敢,怕一碰他就倒了,手臂僵硬地悬在半空中。
男人抬起头,蹙眉看着保安,“你跑什么?”
保安说,“我要去大爷,后院里混进来一个奇怪的女人。”
“奇怪的女人?”
“是的。”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我看看。”
保安立马掏出自己手机,点开监控,将画面递到他面前,“就是这个。”
画面上,女人东张西望,时不时看到路上有什么标识的,还拿出手机扫一扫翻译。
他盯着画面上的女人看了会儿,随后波澜不惊地收回视线,“不用去打扰父亲了,将人赶出去就是。”
“赶出去就好了?”保安再次确认道。
“嗯,赶出去,不要惊扰到其他客人。”
保安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江澜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她一路过来也没看到什么摄像头,她还在安静的院子里穿梭。
这些房子院子都长得很相似,她走了半天都不知道是走出去了,还是在原地打转。
可怕的是连回灵堂的路都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她急的抓耳挠腮,走了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江澜微微一怔,她看了眼手机,翻译软件一直开着,对方喊的是“站住。”
她僵在原地,没等转身,说说话的人已经来到跟前,挡在了她前面。
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穿着白色的孝服,但是身上的气质出众,显然不是普通人。
江澜收起手机,抬头盯着他。
男人发出质问的声音,她听不懂。
她沉默了会儿,抬起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她清晰地看到男人眼中闪过疑惑。
他狐疑地打量着江澜,旋即开口。
不用想也知道他说的什么,“哑巴?”
江澜忙不迭点头,随手又胡乱的比划,反正他也看不懂。
他说的江澜也听不懂,两人都在做着无效交流。
但男人也不是傻子,在问她是不是来参加葬礼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破绽,一把抓住江澜的手腕。
江澜心中一惊。
他正要拽着江澜往别的地方走,忽然又跑来两个人,跟他说了什么。
男人蹙了蹙眉,把江澜丢给了那两个人,吩咐他们把人待下去,自己转身走了。
江澜被两人架着,她心中焦急,额头渗出了些许冷汗。
不知道这两人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不会秘密将她杀了吧?
不过还好,他们没有杀她,只是把她关进了一间房子里。
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件杂物,她拉了拉门,发现从外面反锁了。
又去拉了拉窗户,全部都是锁死的。
江澜叹了口气,找到一个空箱子打开,垫在地上席地而坐。
他们现在应该是没时间处理她,所以才把她关在这里。
江澜看着头顶的窗户,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她看到窗户外有阳光透进来,又看到阳光消失,到最后窗户外一点点变暗。
天已经黑了。
她靠在墙上,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渐渐地,眼皮开始打架。
而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推门声将她惊醒,她猛地看向门口。
进来的是两个保镖,她失望的收回视线。
她被保镖带了出去,穿过了三四个院子,被带到一个明亮宽阔的客厅里。
一踏进门,她看到屋里坐了一圈人,男男女女,老少都有。
数道眼神落在她身上,如同一座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她还是盯着这些目光,视线扫过这一屋子的人,当看到右边椅子上的人时,她呼吸一滞,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袖子。
他穿着白色的对襟长衫,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领口露出黑色衬衣的领子。
他也换了发型,不再和以前那样打理得一丝不苟,碎发随意地散落在额前,看起来有些凌乱。
不知道是因为发型的原因还是什么,连气质都像变了个人。
没有从前那种漫不经心,也没有看一眼就让人感觉到威慑。
现在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超脱世俗的清冷。
但那人并没有看她,他垂着眸,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书籍。他坐在那里,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却又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你是什么人?”
江澜听到这句中文,她微微一怔,从男人脸上收回视线,看向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