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愣了愣,医生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不知如何回答。
司凝在旁边说,“应该检查完了吧?我们能走了不?”
医生看她们不想说,也没有再问,将那些单据收起来,递给江澜,“没别的问题了。”
司凝拿过单子,拉着江澜走出医院。
出来后,她拿出B超片子对着天空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名堂。
她回头问江澜,“江澜,你觉得是男孩还是女孩?”
江澜看了眼她手里的片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司凝又自己看了会儿,嘴里呢喃道,“我感觉是个男孩。”
说完她又忙不迭摇头,“不不不,不能是男孩,要是生个像陆竟池那样的小渣男,多糟心啊。”
“还是女儿好,女孩像你。”
她自顾自地说着,江澜没有回话,只是茫然地看着片子,目光恍惚。
过了会儿,司凝拉着江澜上车,刚系上安全带,江澜转头又看到陆婉柔带着嘉嘉进了医院。
司凝也注意到了,她盯着陆婉柔的背影消失,才说,“她好像和裴卿声离婚了吧?”
江澜愣了下,诧异地看向司凝。
她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没怎么关注这些事情,司凝一天倒是很闲,每天都在到处听八卦。
裴卿声也没提过这件事,现在他来公司的时间越来越少,主要是江澜业务都差不多熟悉了,也不大有用得上他的。
忙碌起来的时候时间过的很快。
几个月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里,江澜忽然疼醒,她捂着小腹,疼的大汗淋漓。
司凝趴在她旁边睡着了。
江澜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伸出手去拉司凝。
司凝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一抬头看到她痛苦的模样,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一把抓住江澜的手,“你咋了,是不是要生了?”
江澜不断的做着深呼吸,艰难地开口,“我,我不知道。”
司凝掀开被子,看到床单上湿了一片,震惊地瞪大眼睛:“天呐,真要生了,怎么提前了三天?”
司凝不敢耽搁,着急忙慌地帮江澜收拾东西,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来,没办法,她现在应该抱不动江澜,不然就自己送她去了。
打完电话,她又跑到门口大喊胡耀。
幸好两个月前,裴卿声大发慈悲,把胡耀弄回来了。
一分钟后,胡耀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听说江澜要生了,他也急的直挠头。
他调理个身体没问题,生孩子这事儿他不在行啊。
司凝看他而在屋里打转,急的上去给了他屁股上一脚,“你转什么呢,抱江澜下去啊!”
胡耀往前踉跄了几步,震惊地回头瞪着司凝,“大姐,你看我这小身板,你真放心我抱她下去吗?”
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司凝想想也是,这胡医生看着就是个不中用的,力气估计还不如她呢!
就在两人急的团团转的时候,一道身影跑了进来,大步流星地直奔江澜而去。
江澜这会儿疼的眼花缭乱,看人都是模糊的。
虽然医生说过生的时候会很艰难,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难,这才开始,就已经疼的要命了。
司凝和胡医生对视了一眼,仿佛都在惊讶,这裴卿声什么时候来的?
裴卿声抓起床单裹在江澜身上,已经将人抱了起来,朝着外边走去。
司凝回过神,推了胡耀一下,示意他赶紧跟上去。
没等到救护车来,他们就自己开着车去了医院,司凝在后面追,发现前边裴卿声车开的比飙车还快。
“这家伙,是要去投胎吗?!”司凝磨了磨牙,一脚油门踩到底,跟着他一块闯了红灯。
江澜靠在副驾驶,她手指紧紧攥着安全带,额头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
她艰难地偏过头,看着旁边的男人。
裴卿声没看她,但是好像知道她在看自己,开口说道,“坚持下,马上到了。”
他得声音传到江澜耳朵里,成了嗡嗡的声音,江澜听不清楚。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陆竟池在说话。
她无力的闭上眼,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这个时候都没看到那个人,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十分钟后,终于到医院了。
江澜被推进产房,产房的门关上,司凝赶来的时候,就剩裴卿声在外面站着。
他一脸的正色,盯着那扇大门不知在想什么。
司凝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道,“怎么样了啊?”
裴卿声没有理会她,胡耀在旁边提醒,“没那么快。”
司凝哦了一声,抓了抓头,急的在旁边来回踱步。
这一等,两个小时过去了。
司凝跑过去趴在产房门口张望,可惜什么都看不到,“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她回头看了眼那边坐着的裴卿声。
他倒是淡定。
不过也让司凝意外,这孩子又不是他的,他居然还能耐心地等在这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孩子的父亲呢。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门终于开了,一名不知道是医生还是护士的人出来,司凝赶紧跑上去问,“生了吗?”
“还没有,宫口还没开完,你们谁是孕妇的家属?要不要选择剖腹产?”
众人面面相觑,司凝和胡耀都纷纷看向裴卿声,裴卿声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没吭声。
医生也愣了,惊讶地问,“没有人是孕妇的家属吗?”
司凝小声说,“我我行吗?我是她朋友。”
“不行,必须要病人的家属。”
医生看了几人一眼,最后叹了口气又回去了。
回去问江澜本人了。
江澜现在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她想晕过去,可疼得她连晕过去都做不到。
医生在旁边问她要不要剖腹,她听不太清楚。
她而无力地半阖着眼,望着刺目的天花板,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疼到现在,她甚至都麻木了,已经分不清是疼还是麻了。
眼前全是幻觉,走马灯似的一一闪过。
江澜想,自己可能是要死了。
她也在想,陆竟池可能是真的死了,要不然,他为什么现在都没有出现。
旁边的医生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人说,“剖腹吧,不能拖了。”
——
窗外一道闪电,映照在屋内。
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掀开被子下床,但走了两步,他又无力地倒了下去,碰到床头的台灯,掉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