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勤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好似要将手机捏碎一般。
小勺不仅是他的朋友,还是他的弟弟,他从小勺十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一直把小勺当做亲弟弟看待。
而小勺喊了他这么多年哥,把他当做最信任的人,不管封勤让他上刀山下火海,小勺都唯命是从。
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能用朋友来概括了。
封勤没想到,陆竟池没有直接对付封家,而是选择了最低成本却最能拿捏住他的小勺。
电话的小勺惨叫之后,又冲着电话里撕心裂肺地喊:“哥,你不要管我,你快走吧!!”
小勺在哭,是疼哭的,但他仍然拼了命的喊封勤走。
这个男人是魔鬼,如果封勤回来了,一定不会好过的。
陆竟池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听到小勺的话,他不仅没有生气,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笑意。
“封勤,你的时间不多了,你可以走,走得越远越好,但,千万不要中途后悔,不然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真是疯了,你真的以为你能只手遮天,一点王法都没有了吗!?”
陆竟池笑了:“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这话把封勤噎住了,陆竟池真的太嚣张,嚣张得令人发指。
倘若被抓的不是小勺,而是封梁,或者是别的人报警或许有用,可小勺……
他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封勤猛地挂了电话,他捏着方向盘,额头青筋直跳。
江澜担忧地看着他。
过了片刻,她拉了拉封勤的袖子,比划道:对不起。
封勤看到她脸上的愧疚,叹了口气,摇头道:“不关你的事,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太冲动了。”
如果他没有那么着急答应陆盛文和江澜领证,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
如果刚才没有赌气带着江澜离开,也不会连累小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过于自大,也过于低估了陆竟池的胆子。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竟池的真面目,也刷新了他对这个人的认知。
江澜比划道:我们快回去吧。
封勤又犹豫了下,他深深地看了眼江澜,“回去了,那你怎么办?”
江澜抿了抿唇,沉默两秒,比划道:回去吧。
封勤也不再说什么,他启动车子,要在前面掉头下高速,从这里回去,至少要四十分钟,四十分钟……
封勤终于知道陆竟池是个变态,变态程度超乎了他的想象,变态,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他一定会挨个砍了小勺的手指。
想到这,封勤的眼睛有些泛红,他踩着油门,以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出去。
同时江澜心里也有些忐忑,她不知道陆竟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林征也觉得,陆竟池大概是疯了。
他这会儿就在福利院里,并没有把小勺带走。
而福利院里,还有那么多小孩,以及工作人员。
不过这会儿那些小孩都被院长带回了屋里,躲在屋里没敢出来。
他们现在,正处在福利院的后面的仓库里,这里都是堆杂物的地方,四周乱糟糟的。
小勺被人摁在地上,他的左手大拇指已经断了一根,鲜血顺着断指正源源不断的往外冒,将地面染红了一大片。
陆竟池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叠着双腿,淡淡地抽着烟。他两侧站着十来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全都面无表情地盯着小勺。
在小勺的左侧,站着赵院长,一个将近六十岁的中年女人,她头发花白,看着小勺痛苦的模样,眼含热泪。
她不敢上去给小勺止血,就因为刚才陆竟池说了,她要是敢动,小勺断的就不只是手指了。
还有前面房子里,那么多孩子,她不敢冒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勺痛苦。
陆竟池瞥了眼腕表,不咸不淡地说:“十分钟到了。”
林征听到这句话,不免背脊发麻,但他还是给那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会意,从腰间抽出匕首,在小勺面前蹲下,二话不说,手起刀落再次切断了小勺的十指。
原本已经昏过去的小勺,又立马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惨叫声在安静的仓库里回荡了许久。
听在耳朵里令人头皮发麻。
而远在路上飞驰的封勤心里一痛,他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通红的眼眶里,眼泪在疯狂打转。
江澜的手指也紧紧攥在一起,封勤的速度极快,猛烈的推背感几乎快要把江澜甩出去。
她摁着狂跳的心脏,心里仍然不愿相信,自己认识的那个陆竟池会真的这样残忍。
江澜脑海里闪过那张冷漠的脸,她闭上眼。
是了,现在的陆竟池,根本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他只是有着陆竟池相同长相的另外一人。
路上静悄悄的,仓库里也同样静悄悄的。
小勺已经是第二次晕过去了,他趴在地上,一张脸因为失血过多,白的几乎透明。
就连站在一旁的林征都忍不住捏了把汗,他心里紧张得不行,眼睛盯着仓库门口,心里祈祷封勤能快点赶回来。
第三个十分钟,又快到了。
手表上指针转动的频率,就像是催命符般,在替小勺的生命倒数。
陆竟池支着头,另一只手百无聊懒地轻点着椅子,他的淡定从容,与周围人的紧张比起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征,十分钟到了吗?”陆竟池突然开口,打破了仓库里的寂静。
林征回过神来,立马抬手看了眼腕表,他咽了咽唾沫,说道:“到,到了。”
陆竟池不再说话,意思很明显了。
遵守游戏规则。
林征暗自叹了口气,心里替小勺默哀了两秒,转头对那位保镖点点头。
保镖也点头应下,摸出那把染血的匕首,正准备动手。
“等等!”
赵院长看不下去了,她猛地冲上来,颤颤巍巍地在陆竟池面前跪下了。
陆竟池垂眸瞥向她。
赵院长老泪纵横,她佝偻着背脊,祈求地望着陆竟池额,“陆先生,小勺还是个孩子啊,您放过他吧,你砍我的手指,反正我一把老骨头了,你砍我的吧!”
陆竟池平静地看着她,对于她的求饶并未有任何动容。
他说:“急什么,很快就轮到你了。”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我看他,应该坚持不到封勤回来了。”
地上的血已经流了很多,几乎快要将小勺整个人淹没。
赵院长闻言,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残忍又变态的人。
陆竟池抬眼,看向那位还在发愣的保镖,“愣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