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声扬着唇,看着她一件件脱下衣服。
随后她抱着自己面壁思过,恨不得把头埋进墙里,一头黑发披散在背后,黑白分惹人眼球。
“裤子。”
江澜背脊一僵,她捏着手臂的手指泛白,纤细单薄的身影在水中瑟瑟发抖。
她已经不奢望谁来救她了。
因为不会有人来救她,她知道的……
在之前无数次她祈求有人来救她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对她伸出过援手,哪怕只是伸伸手。
她再也不是小时候,有人护着的那个哑巴了。
陆爷爷不在了。
陆竟池也不再关注她。
她身边早已是一片荒漠,空无一人,唯一把她当做朋友关心她的人,此刻也被裴卿声绑了起来。
她的挣扎和尊严还有什意义?
江澜妥协了,她不再挣扎,裴卿声要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要她脱她就脱,要她死,那她就去死。
她这条贱命,反正无人在意。
无所谓了。
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浴室里太凉,也或许是被裴卿声折磨的太狠。
她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那股熟悉的眩晕感再次席卷而来。
江澜身形晃了晃,一头栽在了地上。
……
这是江澜失踪的第三天,林征还是没有找到人。
他急的焦头烂额,在别墅外面院子里来回打转。
在所有人都发愁的时候,陆竟池反而是最平静的,他这两天照常上班,照常回家,就像江澜还在的时候那样。
不,比江澜在的时候还勤快,几乎每天都会回家。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征在院子里转了十来分钟,别墅的门突然打开,陆竟池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林征急忙迎上去,他神色如常,眉眼淡漠,瞥了眼林征后,他便往车上走去。
林征坐上驾驶位,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
陆竟池已经靠在座椅上,微仰着头,在闭目养神。
林征也不好开口说话,他启动车子,将车开去了公司。
陆竟池往电梯走的时候,又遇到了裴卿声,两人对视了一眼,客套的打了个招呼,一同走进了电梯。
裴卿声看了他两眼,忽然开口,“大哥的宠物还没找到?”
陆竟池没看他,“养不熟的东西,找回来干什么?”
“是吗?”
“总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好不好,自己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裴卿声嘴角的笑顿了顿,但也只是一瞬间,“说的也是,等吃了苦,说不定自己就找回家了。”
陆竟池微微侧头,忽然看向裴卿声。
裴卿声坦然对上他的视线。
两人都没说话,电梯里格外安静,若不是电梯上跳动的字数,几乎像摁了暂停键。
叮——
电梯到了20层,陆竟池走出去,出去前他说,“你那几份投资方案,记得来拿。”
裴卿声怔了怔,不等他开口,电梯门又再次合上。
晚点的时候,裴卿声去总裁办公室拿那两份方案,他接过来看了看,发现陆竟池已经签字了。
“这是通过了?”
陆竟池揉了揉眉心,露出了几分疲惫,“好好跟进,别拖太久。”
“我知道,我马上就去办。”
这几分投资方案投出去,几乎占用了公司百分之五十的流动资金,拖得越久,损失的风险就越大。
若是其他项目再出点问题,资金链万一断裂,公司就会陷入困境。
裴卿声走出办公室后,他翻了翻手里的文件。
这和前天给他的文件没有任何区别,也没有改动几处,但这次却偏偏通过了。
这代表什么?
是他没有认真看,还是……
但无所谓了,反正是他自己签的字。
裴卿声目光闪了闪,拎着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林征敲门进来,他借着送文件的机会,支支吾吾地汇报了这两天的搜寻结果。
“陆总…还是没有找到。”
不仅他没找到,司央那边也一样没有头绪,这两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陆竟池淡然的翻着文件,“那就继续找。”
“是…但现在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找起……”
林征说着,有些羞愧,他自认为自己算是工作能力算强了,但这次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陆竟池动作一顿,他忽然合上文件,抬眸瞥了眼林征。
“林征,要学会多动脑筋。”
“啊…是,我知道了,我再去想想办法。”
陆竟池道:“我的意思是,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懂吗?”
林征愣了几秒,说实话,他真没懂。
“陆总,恕我愚钝…我,请陆总指点。”
陆竟池不耐烦的将文件甩在桌上,力道不大,声音却不小,惊得林征一哆嗦。
陆竟池往椅子上一靠,带着威慑十足的目光注视着林征。
林征额头渗出了冷汗。
过了会儿,陆竟池才说:“你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吗?”
“你老盯着监控里她们消失的方向找,你能找到什么?”
林征这才恍然大悟,醍醐灌顶,“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去找!”
陆竟池扯了扯领带,颇有些烦躁,旋即又直接将领带撤了下来,随手丢在了抽屉里。
林征出来后,他立马去安排人在市中心找。
之前他惯性思维,总以为司凝他们消失的地方,就一定是她们藏身的地方。
以至于越找就越偏,越找越远,都忘了市中心这块地方。
正常人都不会想到,要逃跑的人,怎么会跑到市中心来躲着?
这逃跑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啊?
林征心里虽然疑惑,但他不敢反驳,毕竟自己找了这么多天没有线索。
万一陆竟池的猜测是正确的呢?
江澜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床上。
她睁开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愣了几秒,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她猛地坐了起来。
外面已经黑了,但依稀还能看到建筑。
裴卿声没有绑着她,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跑,跑出这里,找人救司凝。
她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就套了一件宽大的T恤,很薄很薄,几乎和没穿一样。
就算她敢这样穿出去,只怕也会冻死在外面。
江澜下了床,在屋里翻找衣服,这是个两室的房子,另一个卧室锁着,打不开。
客厅里也没有任何能蔽体的衣物,她又找了洗手间,睡觉的卧室。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裴卿声把她衣服拿走了!
她正想去客厅外的阳台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没打开推拉窗,身后忽然传来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