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异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簪花小楷,自己都已经刻意写得歪扭难看了,怎么还是被他们看出来了?
“不是我,这天底下有的是人会簪花小楷,你凭什么借着一张烂纸条,就断定是我干的。你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心却是黑的,红口白牙污蔑人有意思吗?呸,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我不与你们多说,囚禁秀才是犯罪,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朱异红着脸跳脚。
“不用你去官府告,善画哥哥,你派人去官府知会一声吧,就说有人要谋害方小少爷,所幸人救了回来。
断案的事情,还是交给官府的人来断才对。”
元宝不想跟朱异客气,这人的心胸狭隘到这种程度,就算到时候金榜题名,也只会是百姓的祸害。
直接交给官府论断,有什么旁的说辞,那也该由官府来承担,跟她,跟墨轩,都没干系。
善画认真看着元宝:“姑奶奶,您当真的?”
“不然呢?还以为我开玩笑不成?现在证据已经找到了,这区区一张纸条给出的证据,可不止字体那么简单。”
元宝接过纸条,朗声分析:
“一个人习惯的写字手法是改变不了的,一撇一捺,全都在方寸之间,比如我,捺下来的时候总会打个小勾勾,这神似簪花小楷的一行字,又会留下怎样的习惯呢?
二则,这写字用的墨,闻着刺鼻,想来不是什么上等的墨汁儿,具体是什么墨我一个门外汉说不出来。
还有字迹上沾到毛笔毫,哪样不是证据?如今的官府,早已经掌握这些手段了,派专门的人过来查一查、验一验,立即能知道结果如何。”
事关方知州家的儿子,哪会是石沉大海没有波澜?只能是死水一潭落了巨石,凶手是谁,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元宝一顿分析完了之后,朱异已经彻底瘫在椅子上不敢做声了。
善画明了,立即道:“来人,去报……”
话没说完朱异跪在了元宝和善画的面前:“求求你们,别报官,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传进了方知州的耳朵里,我的仕途就完了!”
他低低声的说道,不让其他人听见。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教唆一个孩子往鼻孔里塞东西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你这样的人,谈什么仕途?
真做了父母官,那也是害人的狗官,善画哥哥,派人去吧,墨轩正值晋升金牌儒商的当口,千百双眼睛盯着。
此乃多事之秋,就更要壮士断腕,不可心软。”
元宝冷声喝道。
善画听到金牌儒商四个字,打了激灵,乖乖,他差点心软,打算此事遮下来等万墨发落了。
还好元宝点醒,若他心疼朱异的十年寒窗,倒下的就是墨轩的口碑基业了。
“来人,还不快去报官,我们墨轩乃君子之地,绝不姑息小人!”善画厉喝道。
这下那些认真欣赏字画、品茗论诗的学子们,全都知道朱异就是嫌疑人了。
朱异狠狠倒在地上,无论怎么拉扯,去报官的人都没停下脚步。
他的仕途,完了!
朱异狼狈地撩了一下垂落的头发,咬牙切齿看着元宝,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
“都是你这死丫头,坏我好事!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