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方才在与谁说话呢?”
黑金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和元宝一般大的男孩,粉雕玉琢、宝饰加身,看起来就很暴发户。
北棠川收回视线,看着愈来愈不像自己的‘儿子’,摇摇头。
“无事,就是见着一位友人家的女儿,心生欢喜,多说了几句。钊儿,你……算了,上车吧。”
北棠钊掀了掀唇,很是孝顺道:“爹爹若是喜欢那丫头,不妨跟那友人打商量,将她接进府中给我做童养媳,我不介意让她长大后成为我的妾室。
毕竟我们北棠家乃天下第一盐商,又和皇室沾亲,母亲更是御兽族圣女。那丫头给我做妾,算是高攀……”
“住口!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再说这些话,老子揍死你!”
北棠川二话不说怼了回去,高壮的身子挤进马车,闭眼憩息,不去看北棠钊那委屈巴巴的样子。
但他能感受得到北棠钊的怨气和委屈,少不了要提点一句。
“这事儿不要在你母亲面前提起,尤其是做妾不做妾的,否则非拿鞭子抽到你皮开肉绽,把你小命都收了。”
“……不就是个丫头吗?嘁,赔钱货,我还看不上呢。”北棠钊吃了挂落,更是委屈了,转过头喃喃自语。
要是元宝在这里的话,定能认得出来,
北棠钊怨愤记恨的样子,和当初的谭祖根、刘仙花以及谭大虎,如出一辙。
更会惊叹一声:果真有其父母,必有这般子女。
元宝向裴瑜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的身世。
“所以刚刚那个人,血缘上是你的亲爹爹?”裴瑜诧异无比。
他其实是认得北棠川是何身份的,两家甚至有资源互换的生意往来。
只是他常年卧病,深居简出,北棠川没有认出来自己是谁罢了。
元宝点头,“是这么说的,但我不能叫爹爹,因为苏雅姨姨,也就是我的亲娘,她话里话外给我讲的,就是只认她即可。
许是北棠家不喜欢我这个女儿吧,倒也没事儿,我有李子村的家人,还有苏雅姨姨疼我,就好了。”
裴瑜心疼又唏嘘:“怪不得你贩卖拍花子的动作那么熟练,原来是……家学渊源啊?”
元宝听到了他的呢喃,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说好不提这事儿嘛,干嘛又提?还有,什么叫家学渊源,我爹爹娘亲可从来没卖过人。”
“呵呵,你这小丫头怕是不知道北棠家,是靠什么在大安王朝的商贾中站稳脚跟的。
除了盐路,北棠家第二大的生意,便是大安王朝各地,大大小小的牙行。
全王朝的仆人买卖,尽数过于他们家族的手,你说,你不是家学渊源是什么?”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北棠家走的,那是明路子的牙行,相当于中介行当,并不做那种拐卖人口、卖人进妓院花楼的腌臜勾当。
挺正大光明的一个家族。
元宝幽怨地看着裴瑜,张张嘴,喃喃道:“总之,家学渊源不能这样用……”
她是金家的好宝宝。
“好,不这样用,不过我倒是知晓,北棠老爷为何不把你认回去。
他们家香火不旺盛,几代单传,老太太把唯一的‘嫡孙’北棠钊捧在手心里,当成宝贝似的。
要是北棠老爷和伯母将你认回去,势必要将北棠钊的身份公之于众。
到时候不仅北棠家风雨飘摇,就连家里面的老太太恐怕都会一蹶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