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存在能让你失手？！”修梅尔曼不明白还有谁能够在钦沈渡手上救人。
“大概是跟真龙一样级别的意识吧，我不确定是比真龙强还是弱。”钦沈渡手中的横刀渐渐消失，他也摘下那个面具，这时才发现他戴的是个猴子面具。
“为什么是意识？”
“它的肉身或许已经被我毁掉了，也许在别的什么地方，但它还是能够影响我。”
“苏尔特的那个传说中的神明？”
“谁知道呢，起码缪尔沙那家伙跟神明有一定的关系。苏尔特传说最多的三主神，金鹰，黑蛇，白莽。”钦沈渡叹了口气，“那些根本无法用常理来理解的存在，哪怕是死了也在影响着后世，或身躯影响大地，或精神引发战争。”
“你知道总比我们多。”修梅尔曼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但那些国家比我们更加清楚，人与神的恩怨可以追溯到万年之前，这些闹心的事情不是我能参与的。”
“你也不想参与这些事情我知道，芙罗艾斯可对那些神明着迷的很。”修梅尔曼苦笑道，“自你死之后，芙罗艾斯帮助整理了一下政务，正式宣布建国之后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苏尔特，一个腐朽到无药可救的王国，在那里久留自己也自身难保。”
“你很清楚苏尔特的情况对吗？”修梅尔曼问道，见钦沈渡不语，她又说道，“你什么都知道，不是吗？”
“我确实很清楚那里的情况，但我现在确确实实的一无所知，所以你想告诉我真相是么？”钦沈渡淡淡地说道。
“我……”修梅尔曼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知道钦沈渡在装傻，在自己欺骗自己，“你在害怕是不是？”
“是，我……不可能……和整个国家为敌，哪怕那个国家大厦将倾。”钦沈渡以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破镜纵然强大，可是一个国家真想要一个破镜的命，那么那个破镜也不过是无根之水，如何比得过汪洋大海。”
“你选择了屈服。”
“我一直在屈服，博士，弱小的我们别无选择，多一个破境对于整个国家间战斗的胜负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暗鸦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一生杀人无数，甚至不会放过老人和孩子，他在最后的战争中破境，可他却死在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手上。”
“好啦，不用说了。”修梅尔曼神情疲惫，笑着说，“你们把我们保护的太好了，你们将战争对我们的影响降到了最低，一切的骂名和抨击道德的决定你们都瞒着我们做了，我们也都知道。”
“你们值得，而我们这些人早已是十恶不赦的家伙，没有一个是应该善终的。”
“起码你能，钦沈渡，这次只是形势所迫，你依旧能。”
钦沈渡犹豫了一下，平淡的说道：“那我就挣扎一下吧，最起码什么都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那个家伙快到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等那个人到之后请为我隐藏身份，虽然很可能没什么用罢了”随后钦沈渡身上出现蓝色的光点逐渐将他淹没，当蓝色光点散去之后便消失在了这里。
随着钦沈渡的消失修梅尔曼独自站在黑夜里，迷茫的看着广场上的群星，直到一个白发金瞳的俊俏大叔正在赶来的路上。他穿着一件特制的白色的衬衣，胸口有一个金色的徽章，上面有一只龙在围绕这一把剑盘旋。腰后插着一把白金色的横刀，以及腰间的长剑，看起来古朴又华丽。
“看来我来晚了，那个同道走远了吗？”军装大叔笑着说道，“还是说他就在这里。”
“在你来的十分钟前他就离开了，一个空间能力的破境我想您应该知道他的极限能够跑多远。”修梅尔曼面色疲惫的看着这位俊朗的大叔，“神屠大人，我可以担保他的无害，还请不要深究。”
神屠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随后呼出一口气道：“你和何文都是认识的，如果我猜的不错，拿着龙眼的就是那个人吧。”
“您说的没错。”
“既然你们都做担保，那我也不追究了，毕竟一个陌生破境的看守总比那些无时不刻都想搞事的高层来的靠谱。”原本悠闲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但你也应该明白，作为神屠，空间系破境这种存在一旦暴露是不能隐瞒的，还请谅解。”
“那就谢过神屠大人了。”修梅尔曼微微鞠躬。
“我叫陈武升，以后叫我陈先生就好，毕竟作为唯二知道空间破境身份的人以后可要经常见面了。”
“您不愿意放过他吗？”修梅尔曼有些失落。
“就算我放过了他，那些高层也不会放过，无论是心思不正还是正大光明，于情于理都要对此保持警惕态度。”
“我们的担保只能保证不会对他动手吗？”
“不，对于这种程度的存在来说，你们的担保已经毫无意义。或者说，在明知有这么危险的前提下还要做出隐瞒一但发现他对城市造成不可逆的伤亡那你们也会被按叛国罪处以死刑。”陈武升说的话铿锵有力，就像诵读法律一样，“至于为什么不会对他动手，那是因为他手上捏着的是整个城市十分之三人口的生命。”
“这样啊。”修梅尔曼安心了不少。
“看来你对这个原因并不意外。”
“是的，除了另一个人以外，我是最了解他实力的人，我只是好奇我现在的话语权在知道他的实力后还有没有用，答案看来是失望的。”
“他的破境并不完整。”
“您怎么知道！”
“他之前爆发的力量介乎于破境和半步破境之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他的源能质量确实货真价实的破境，跟心境不同，他是有什么东西压制着他的力量或者，他用力量压制着什么东西。”
“您说的没错，他确实被限制着。”
“不过他的限制我更倾向于后者，听说你曾致力于黑纹的研究？”陈武升的话不像询问，而像调侃。
“您什么都知道了，怪不得他说没什么用，我们的准备太仓促了，只要破境的实力暴露，那些高层只要不傻，多留意就能找出端倪。”修梅尔曼攥紧拳头，低着头，神情中尽显失落。
见到面前的丫头已经成这样子，陈武升也不在说什么，转身离开。走之前他说了一句话：“纵使他再怎么不可信，只要他肯招安，我就能保下他。”
无论再怎么说，这名陌生的破境都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如果不是他说的威慑导致他们提前撤退，逆鳞的持有者云帆现在在谁的手上还真未可知，起码再知道有两个破境的前提下，他们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掀起什么风浪了。
陈武升走远之后，他拿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短时间的等待，电话接通，他也直接了当的说：“把何文和修梅尔曼的行程记录以及他们有给过什么人帮助的信息发给我，依次排查。”
“是！”电话的那头收到指令之后便挂断了电话，开始调查起资料。
半个小时过后，电话铃声响起：“大人，何文与五月二日的时候将他购买的房子过户给了一个叫张言川的陌生人，经我们的调查他的身份等一切都是伪造的，至于真实身份我们无从查起，他的真实背景几乎是一片空白，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在所有视频记录中，最早出现他影像的是在通玄山山脚哪里，何文亲自接的他。”
“知道了，关于他的信息暂时封存，一切等我见过他之后再做决定。”
“是。”
“通玄山 是隐寺所处的地方，他怎么跟那里也有关系，还是说……”思考着，陈武升便停止了想法，“不，那个破境明显是杀伐类的道路，是毁灭一切的决绝有一种意境的感觉，跟他们佛法并不相同。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关系，但，他到底是来自于哪里呢？”
一切的问题都只能明天见到那位破境才能得到答案了。
此刻钦沈渡还在家里开始打扫卫生，为迎接一个陌生的人做好准备。今夜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有太多事情需要做。四大家族需要对计划彻底的修改，而官方更需要计算资产的损失以及死去平民的抚恤金等问题，以及，那个突然冒出的空间破境，最起码，这个空间破境是高层和敌人都不希望众人知道的存在。
翌日，一大早，钦沈渡便起床在院子里照着书里和大爷的模样打了一会太极拳，随后便沏了一壶茶水，躺在椅子上，或是刷着视频，或是看会书籍。
直到一辆私家车开到了他家的大门前，那是一辆大V，七八万的那种小轿车。市面上很常见，因为价格便宜，而且实用性好等特点深受大众的喜爱。
陈武升走到钦沈渡的家前，敲响了大门。
“进来吧，门没锁。”
陈武升推开大门，径直走了进去，一抬头边看到躺在躺椅上的钦沈渡，坦白说，长得很平凡，甚至说普通的出奇，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走错了门。
“您好，神屠先生，我叫张言川，我相信您已经知道我是一个背景几乎空白的黑户，所以我曾经的名字并不重要。”钦沈渡向他伸出了手。
“我叫陈武升，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接了当，我还以为你会委婉点先拒绝承认身份。”陈武升握住了钦沈渡的手。
“您知道我不会，您也知道我很清楚我的身份情况。”
“按理来说 只要你不暴露破境以及空间能力哪怕你是七阶我们都不会在意，你为什么暴露的这么干脆呢？”
“没有意义，他们搞得事情太大了，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钦沈渡叹了口气。
“你是一个聪明人。”陈武升吹捧着说。
“不，我只是有些自知之明而已”钦沈渡摇了摇头，否定道，“您让我做任何事情我都会配合，但过去的事情，很遗憾，我不想提起。”
“好，我可以理解，最起码我也能猜到你在苏尔特当过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未在那个战场上听说过有一名夏国破境的存在。”
“我是在战争结束后破境的，在那之前我一直是半步破境。”
“看你的年龄好像也才三十多岁。”
“是的，今年三十八岁。我破境的时候是三年前。”
“看来你的天赋很不错，甚至能跟缪尔沙相提并论了。”陈武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着说，“我破境时已至七十五岁，那时我被别人成为天才，可你三十多岁就破境，可称之为妖孽。”
“前辈过誉了。”钦沈渡拱手道，“您应该告诉您我是黑纹症患者，我的力量其实就是我跟黑纹的一笔交易而已，省去了修炼的过程，直接感悟破境之路，而这一等就是二十五年。”
“不……不对。”陈武升表情严肃，好像在思考者什么，过了许久才说到，“你知道黑纹症为什么会受人排挤么？”
“但凡染上黑纹者，实力都会成几何倍增长，且寿命也会大幅度缩减，与其说增加实力倒不如说是压缩生命压榨潜力。并且得到力量后患者都会陷入暴怒甚至是疯狂，并且黑纹是有传染性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说罢，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一口闷了下去，“嗯，二十块钱地摊货，好像还有点苦味，我记得这玩意的封面好像好说过什么回味甘甜，你被坑了呀。”
“请您说回正题。”
“就像你说的，与其说黑纹说压榨潜力他对你的增幅更像是一笔交易，直接将你的实力提到半步破境，可既然是交易那就一定会有代价，而你做交易的时候是十岁，我相信那时候的你什么都没有，更没有支付代价的筹码，按理来说，就算提高到半步破境也会在爆发后的一瞬间灰飞烟灭才对。”
“您说的没错，我得到那股力量时，身体被侵蚀的有些严重，所以终生活不到四十岁。”
“不，我看过握手的时候我测过你的根骨，就算潜力压榨完也不可能给你四十年可活的机会，你的天赋并不高甚至可以说过于普通，五阶就是一个人一辈子都要追逐的门槛，更别说七阶和半步破境了。”
“我也知道。”钦沈渡叹了一口气，“我在昏迷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影，但我不知道是谁给我支付的代价。”
“好了，该问的都已经问了，最起码我已经确认了你的安全。”说罢，陈武升再次向他伸出了手，笑着说道，“张言川先生，我正式邀请你加入我 我可以给你一个合法的身份和保障你的权益，不知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