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别生气了。”云苓在一旁给江宁打着扇子。
“我只是气不过她如今还来我面前跳来跳去的。”江宁靠坐在贵妃榻上,一脸生气的样子,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又接着开口道,“当初我刚进宫,便被她引着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仪,幸亏皇后娘娘不和我计较,反而仁慈教导,我心里感激皇后娘娘。“
“当初那事过了便过了,我也不打算同她计较。谁知她今日又来挑拨我和皇后的关系,我岂能容她在我面前这样挑衅与我!”江宁义愤填膺状。
云苓一脸为主子担心的样子,“若是蒋顺仪去皇上那告状,让皇上误会您可怎么办呢?”
云苓话音未落,江宁便脱口而出:“不会的!皇上英明神武,才不会随便听信她一面之词。若是……若是皇上怪罪于我,那……不会的,皇上是圣明之君!”
“说得好,朕不会偏听偏信。倒是爱妃,什么事让你们主仆两个这么为难?”江宁两个正说着话,景明帝从门外走了进来。
“皇上!您怎么来啦?”江宁似是被皇帝的突然出现打了个措手不及。
然后秦云程便看着他的爱妃像一只飞舞的蝴蝶,迫不及待地从榻上跃起,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袖子,笑得眼睛弯弯,好像盛满了蜜,让人看着,好似从心底泛起了甜。
“见到朕就这么开心?连行礼都忘了?”看到身前小姑娘这么开心,秦云程忍不住逗她。见她像是突然想起来还没行礼,松开他的衣服要行礼,连忙拉住她的手,“朕同你说笑的,爱妃不必当真。”
又问她,“今日发生了何事?”
“皇上,您今天怎么会来嫔妾这?”江宁才不会主动说。说好了会让人以为她故意添油加醋为自己开脱,说的不好又会让皇帝觉得她恶人先告状。
秦云程看着他的纯婕妤一脸生硬的转移话题,知道她不想说,也不戳破她,只笑着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他想知道的,总归能知道。
“朕来贺朕的爱妃晋位之喜,谁知过来看到了一个气鼓鼓的你。”皇上带着她的爱妃坐在榻上。
“皇上不要逗嫔妾了。”江宁不好意思地低头靠在景明帝胸膛,“皇上今日来的早,要在嫔妾这用膳吗?”
“爱妃今日心情不好,朕当然要陪朕的爱妃用膳了。这个时辰了,爱妃莫不是想赶朕走?倒是明知故问。”
“皇上来了妾便心情好了,看来今日有口福了。”江宁美滋滋,今天能吃好喝好了。
苏年示意了一下,便有人去御膳房传话。苏年算是看出来了,皇上和纯主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心情好的。
伺候皇上这么多年了,虽说帝心难测,但再难测这么久了也测明白皇上一些脾气了。皇上对一个人好的时候,谁也拦不住,景明帝可不是会连自己宠爱什么女人都要顾忌朝堂后宫的人。看来后宫势力又要变一变了。只要纯婕妤一直这样,福气还在后头呢。
用完膳,聊了一会天,景明帝便要回乾正宫处理政事去了。江宁走到门口送他。
秦云程走了几步,回头看去,刚好看到他的爱妃眼里光明正大的爱意。似是没想到他会回头,惊讶了一下,冲他开心笑着。又是这种让人忍不住也开心起来的笑容。
转过头继续走,秦云程笑意微淡,“苏年,说说看怎么回事。”景明帝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太监总领消息灵通。
“回皇上,昨日凤仪宫外,纯婕妤请完安出来……”苏年显然也知道皇上问的哪件事,立刻回话。一个中午足够他查明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包括当初纯婕妤还未承宠时,和蒋顺仪的纠葛,都一五一十地和皇上汇报了。
蒋顺仪一开始陷害江宁的时候,也没有多隐蔽,其他人都能看得出来是陷害,皇后也能。但是最终结果是当时的江贵人确实上当出错了,那皇后也不介意顺水推舟惩罚她。毕竟后宫这种事很常见,连这种很浅显的诬陷都上当,那就只能吃下没脑子的亏。
当然,这种事就不必多嘴和皇上说了。
恭送完皇帝后,江宁微笑着回到房间。还好她信奉做戏做全套,刚刚皇帝回头她才没有露馅。挺好,今天所有的安排都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白露,去做个冰碗来。”她要庆祝一下。冰碗就是刨冰加上各种水果,三伏天来上一碗真的舒服。炎炎夏日,就算冰块供应有限,也不会少她这个宠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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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帝昨日下达了晋封圣旨,按道理应该前来看望她,但白日没来,正好昨日是十五,晚上一定是去皇后宫里。而前两天连翻她的牌子,今晚应该不会继续,置她于烈火烹油之境地。
江宁便赌他今日下完早朝会来看她。一个女人不仅娘家得力,自己本身也很讨喜,江宁想,皇帝应该不会吝啬于过来看看这个女人高兴的样子,享受一下她爱慕幸福的眼神的。
果然,她赌对了。
她让云苓在皇帝过来的必经之路上探听,等确定皇帝会过来的时候回来告诉她。她已经提前找事情吩咐其他人,把人都支开了,包括半夏。半夏是跟原主一起进宫的,应付事情远没有云苓老练,怕她露馅,便也支开了她。
之后陶然居只剩江宁和云苓两人。皇帝过来的时候空荡荡的,畅通无阻,他都到门口了,以江宁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去大费周章的叫人通知她出来,只会直接进去找她,好歹也是个盛宠正浓的“爱妃”。
总得给自己做的事扫扫尾。皇帝是不会闲得去过问自己妃子每天都在做什么,其他宫人也不会平白无故想不开去告她的状。
但是架不住其他爱妃侍候皇帝时“不小心”提起了〖纯婕妤掌掴蒋顺仪〗一事,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添油加醋。倒不如她主动出击,把事情的解释权握在自己手里。
后面要是没人提起这个事还好,如果真的有人看不顺眼江宁,去和皇帝告状,皇帝自己就会为她开脱,若是那人过分点,穷追不舍的,指不定还会让皇帝心烦。
有时候你主动说的话,他人不会轻易相信。但是当他以为是自己无意中听到,或者是自己辛苦打听到的,便会对这个事深信不疑。
果然,当天下午,便听到皇帝下旨斥责蒋顺仪以下犯上不懂规矩,降为才人。满后宫都在笑话蒋才人这一巴掌白挨了,同时也在告诫自己,如今江宁简在帝心,不要被人当枪使了当这出头的椽子。
蒋才人呢?正在宫里无能狂怒。从府里一个小小的侍妾爬到宫里的顺仪,这个位置她用了八年,叫她如何甘心?
但如今她已被皇上厌恶,而江宁一路扶摇直上,已经不是她能得罪的人了。就算后悔当初得罪她也无济于事了,更何况,她后悔的只是当初没有彻底让江宁病死。
已经无可救药了,余生她都得活在悔恨里,人人都可来踩她一脚。
接下来的日子,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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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景明帝平均一个月进后宫十次,而这十次里有三四次是召江宁侍寝。江宁风头一时无两,地位算是稳固下来了,和景明帝的感情也在稳步发展中。
这中间也有一些低位妃嫔过来投靠她,只是江宁都没收下,后宫一时有些闹不明白这位纯婕妤的想法。
江宁想法很单纯。这些嫔妃过来投靠她为她做事,肯定是要有见得到的好处的。
她不是纯古人,做不到在皇帝面前夸别的女人,把他往别人怀里推,即使她不爱她。
更何况,皇帝肯定也不想见到她和其他后宫女人一样,拉帮结派的,皇帝喜欢的就是她的单纯热烈。江宁可不会傻的去消耗皇帝对她仅有的感情。
她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得领导欢心,其他多余的事懒得碰,免得惹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