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到,静妃到。”没一会儿门口传来小太监通报的声音。
沈宁随着众位妃嫔起身,看着两个貌美的妃子并肩走了进来,不由得感叹,后宫妃嫔真是没有一个不好看的啊。
左边那个眉宇带点英气,虽通身懒散气质,却也遮掩不住那股傲气。倒是个和“静”八竿子打不着的样子。江宁心想,这皇帝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
从原主记忆里得知,镇国大将军儿女各有两个,静妃排行第二,她还有个小妹,一家人除了静妃皆在边关。
尤其从记忆里得知这个将军府是真材实料的,在边疆驻守,江宁一下子肃然起敬,守家卫国的人总是值得人尊敬的。
右边宁妃容貌稍逊色于静妃,但一脸和气的笑容,看着就让人如沐春风。
她膝下育有二皇子,如今二皇子五岁,眼看着已经长成了不用发愁身体问题,似是有子万事足,走到哪都带着笑。
静妃左手搭在右手上,微微屈膝,“皇后娘娘圣安。”还没等皇后叫起便直接起身了。旁边宁妃倒是老老实实等皇后叫起。
皇后好似没有注意到静妃动作一样,端坐在上位,一脸贤容大度,“你们俩今天倒是一起来的,快起来吧。”
江宁在底下看着,觉得这皇后当得也真没意思,每天看着自己夫君各个小老婆小情人到自己眼前晃悠,还要帮忙管着这一堆莺莺燕燕,好让皇帝安心忙事业。
不过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在皇后心里,指不定这是彰显她皇后威仪的机会,说不得还挺开心的。
不过大家同为后宫妃子,肯定是地位越高越好,否则命都捏在别人手里,还谈什么其他的。
嗐,说到底,还是得怪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一边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一边也毫不耽误地和周围其他妃嫔给静妃宁妃行了礼。
好不容易熬过了请安,江宁马不停蹄地带着半夏回了陶然居,生怕晚一步就被人拦下来嘲讽一波。就请安这么点时间,看着她们来回打机锋,真是旁观者都心累。
“云苓,你大概说一下这后宫有哪些需要注意的。”江宁回住处第一件事就是叫来云苓,让她介绍一下这后宫势力。
因为她发现,原主一心等着皇帝过来,心思从来没放在其他人身上,导致她记忆里没有什么有参考价值的信息。
既然决定了要争,怎么能连顶上领导和身边同事都不清楚呢,竞争对手还是要搞明白的,免得直接白给。
云苓也是江府为原主提前做的准备之一。自从确定了原主进宫的决心后,家里便一边头疼的继续劝说她,一边开始着手安排她进宫的事宜。
原主十四岁那年,家里把云苓送进了宫,提前在后宫做事,熟悉各方势力。等原主十六岁进宫时,云苓就找关系调到了陶然居伺候。
“回主子,现在比较受宠的是静妃和庆嫔,其次是丽昭容、兰婕妤。”停了一会儿,云苓继续,“宁妃膝下二皇子五岁。丽昭容育有一个小公主,今年三岁。舒嫔生有大皇子,十岁,只是生来体弱,如今仍然药不离口,皇上时不时会过去看望。”
云苓见江宁听到这些话无半点情绪,甚至转头示意她继续讲下去,顿时放下了心。
主子病了这么一场,似乎比以前更能沉得住气,换以前听到皇上宠爱她人总是红了眼眶,一脸难受,其实皇上又哪在乎她这号人呢。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陶然居这边,江宁在认真听着云苓打听到的各种消息,那边乾正宫,景明帝正看着内侍太监端来的绿头牌。
乾正宫,景明帝秦云程本无心翻牌子,近来水患严重,忙的焦头烂额,今日早朝刚定下了治理人选。
想到这,他心里一动,问旁边的太监总领,“苏年,朕记得江尚书的女儿也在这批新人里?”
旁边随侍的苏年立马回话:“回皇上,江贵人如今就住在陶然居。”
身为太监总领,即使贴身侍候皇上分不开身,这后宫里的各种消息也依然了然于心。
秦云程偏头,挑起一块绿头牌:“今晚陶然居掌灯。”
江宁接到内侍省的传旨,颇感意外。她这病刚好,怎么就被皇帝注意到了?虽说要争,这也太快了,她都没来得及好好计划一番。
来都来了,多想无益。见底下人已经欢喜地找不着北了,忙交代下去事情。
头一件事是沐浴更衣,这大夏天的,谁也不敢在侍寝之前不洗澡,不然皇帝一靠近,一股汗味,怕是厕所点灯呢!
待沐浴更衣结束,江宁制止了要给她化妆的半夏,只让简单画了眉。正是青春水嫩的年纪,满脸胶原蛋白已经比大多数化妆效果好多了。
推己及人,皇帝应该也不想亲热的时候吃一嘴粉吧。简单描个眉,已经显得很精神亮眼了。
交代云苓挽了个垂鬓分肖髻,将发分股,结鬟于顶,不用托拄,使其自然垂下,燕尾垂于肩上。搭配着广袖襦裙,显得有几分出尘气质。
中间顺便吩咐宫人把水果摆盘,不用点香。经历过众多影视剧的熏陶,大家都知道,香这种东西很容易被人动手,所以她一早就让人以后不用点香。
再加上现在天热,人又闷又燥的,衣服熏香闻着也难受,不如照样用水果,带着果香的清新气息,倒也是一番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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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水人选虽有了,但也不意味着立马就闲下来了,景明帝今天照样忙于政事,等终于处理完时,夜幕已降临。
当御辇快到时,景明帝远远地看到宫灯底下,一女子静静等着,彷如月下仙子。
御辇停下,景明帝走出辇对着正行礼的江宁示意不必多礼,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江宁神色复杂地看着景明帝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在景明帝侧头看过来时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似是女儿家脸皮薄害羞。
感受着微凉的小手,景明帝对江宁关心道:“夜里寒凉,日后不必提前这么久在门口等着。”
江宁感动着应“是”,心里却并不当真。
“皇上喝杯茶暖暖身子。”江宁端了一杯茶到皇帝身边。
秦云程接过来抿了一口,看着江宁的装扮:“你这打扮宫里倒是少见,似是未出阁的少女,也不怕别人笑话你。”话里打趣意味十足。
江宁倒也不怕,“妾本就年纪小,她们笑话便笑话吧。”说着她低头面上一片红霞,小声嗫嚅着,“皇上是妾的夫,妾只是想伺候皇上前,让皇上看看妾少女时的样子,往后……往后便不会这样了。”
秦云程看着她紧张地拽着袖子一抖,这一抖好似抖进了他心里。罢了,这还是个小姑娘呢,随即安抚道:“这话在朕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在外面可要注意。”
江宁假做得意状,“妾又不傻。”
不管这个男人喜不喜欢自己,但是一个女人对他明晃晃地表露真心,即使不爱,心里也会留下痕迹,总也会多注意几分的。
秦云程看着眼前的少女,闻着那股若有似无的水果香气,突然心一软,拉着她在怀里坐下,“夜色已晚,茶虽好喝却也不能多喝,早些安置吧。”
门外站着的苏年心想,又是个看不清的人,这后宫还有什么比动了真心还可怜呢?想着,转身为二人关上内室门。
秦云程看着身下的少女,看她紧张的眼睛都不敢睁开,只敢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脸上一路晕红到耳后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莫怕,朕会轻点。”
江宁忍不住睁开眼,微微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请皇上怜惜。”说罢又赶紧闭上眼,像是说完这句话已经用尽了勇气了。
江宁心里被这般矫揉造作的自己膈应到了,这实在不是她的性子。
要知道这男女关系,她也挺享受的,如今却要假装一脸害怕的样子,也挺难的。
昨夜海棠初着雨,数朵轻盈娇欲语(自己脑补)。
许是提前知道了怀里的小姑娘的一颗真心,这一夜秦云程虽顾着她是初次,但仍十分尽兴。早上起床时特地交代,“今日请安免了,时辰还早,不用叫醒你们主子。”
苏年在一旁伺候,觉得江贵人昨日一席话还是在皇上心里留下了好印象的。一般侍寝第二日妃嫔都要早起服侍皇上穿衣洗漱的,偏这江贵人睡得正香,皇上也不介意,反而不让人打扰贵人睡觉。
景明帝走后不久,江宁便醒了。按照规矩,侍寝后第二天需向皇后请安,虽听伺候的人说皇上免了她今日的请安,但看过的人都知道,这话不能真当真,免得最后被人说骄狂。越这样,越应该谨小慎微不僭越。
“云苓,去打听一下,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江宁不觉得皇帝会突然兴起想起她这一号人,毕竟景明帝就算来后宫,大多数时候也是去老人那里,她又没什么突出的,刚穿过来也没来得及行动。
景明帝大概算是明君那那一挂的,如今三十的年岁,不常流连于后宫,大多数时候都在勤于政事,后宫对他来说可能只是闲暇时间的消遣,或是应付太后关心的任务打卡。
一月大概来后宫十次,这十次基本都被老人瓜分了。好消息是她以后爬上去了不用担心受到冷落,坏消息是目前作为一个新人,出头很难。
也许是这样,所以景明帝并没有“铁杵磨成针”,体力很好,江宁一度招架不住。
毕竟在现代时更多的是理论知识,实践经验反而少,作为一条咸鱼,她也懒得出门“觅食”,工作已经很累了,其余个人时间宅在家多好啊。
揉了揉腿,江宁还是爬起来打扮一番,依旧按照贵人品级的装扮,不刻意低调,也不故意张扬。
在这宫中,过度的低调和高调都是罪,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碍了某个领导的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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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秦云程:加班完毕,让朕浅浅翻个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