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族营地宫殿处。
矮人王索姆顿正坐在首座上,底下战战兢兢的站着一众各族首领。
“你们饿了么?”
索姆顿开口问道,眼光自然的飘向一处偏僻的角落。
“你说。”
索姆顿指向那个首领,言语间不容置喙。
被指到的首领陡然一惊,他立刻跪了下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的头上已满是汗水。
“禀王,不,不饿。”
“哦?”
矮人王眼眉一抬,他犹自从餐盘中撕下一块肉腿。
“那你肚子叫什么?”
首领不明所以,他悄悄地揉了几下肚子。虽然现在确实很饿,看着索姆顿的样子也确实早就忍受不住,但是他确信自己没有肚子叫。
“禀王,臣,没有。”
首领无奈说道。
“哦,你真当我是听不见么?!”
接索姆顿扔掉手中的食物。
“来人,拖下去,流放边界!”
“是!”
“不不不!”
那位首领登时慌了神,他连忙摆手说道:
“王,我饿了,我饿了。刚才是我愚钝!”
士兵正走到一半,看到这个情景,却是有些犹豫。
前方的官兵算是王的肱骨,如今却让他们行抓捕之势,好生奇怪。
“看来我的士兵不想听命令了是么?”
矮人王没说废话,上来直接用温和的语气训斥起了士兵。
士兵再不敢耽搁,直接两只手架着这位首领,就将他拖了下去。
“哈哈哈。”
索姆顿这时却狂笑起来,看他的样子,整张脸竟直接扭曲了。
“退朝。”
众人如蒙大赦,他们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了宫殿,那样子和逃难却是没有什么两样。
上面的情景也不过是索姆顿暴戾的一角。
这段时间里每个矮人但凡在朝堂上或者说仅仅是在路上见到了索姆顿,他们都会噤声站在原地,生怕哪句话得罪了这个瘟神。
整个矮人族正面对着一场异常恐怖的大清洗运动当中。
只是光是这样,首领们也不过是有些心有余悸。毕竟真正被处死的矮人首领也是不多,大多数都是被流放到边界当中去。
他们一般在边界中也会有些人脉,即使去了那里也还是能够生活下去。
本来这样子的状态也还能够继续维持,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报!”
一个长髯族的矮人边向着索姆顿走来,嘴中边说着话。
现在整个王族营地中的士兵全都被索姆顿换成了自己的亲族,长髯兵。却是不知道在放着什么。
“什么事?”
矮人王索姆顿冷漠的说道。
现在他就像是另一个人一般,全身骨瘦如柴,嘴唇呈现出妖异的紫色,整张脸瘦弱中满是阴冷。特别是那双眸子,但凡与之对视的人都会惊恐的低下头颅,那如寒冰般渗人的目光只叫人遍体生寒。
“禀,禀王。”
这位长髯族的矮人一个不稳差点摔在地上,幸亏他还算机敏,及时恢复过来。
这让他顿时长吁一口气。
“幸亏站稳了,要不怕是没命了。”
想罢,他接着小心谨慎地说道:
“现在整个王城中都在流传着一个歌谣,这个歌谣已经被孩童传唱甚广。”
“哦?”
索姆顿顿时有些感兴趣起来。
“什么歌谣?”
“矮人王,矮人王,站在高位不做王。吃了东家吃西家,肚子塞塞如高杨。”
高杨是这里的一种当地的植物,其两头细小,中间粗大无比。
很明显地,这里就是再说矮人王胡吃海塞,不关心国家。
士兵说完,宫殿中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岂有此理!”
索姆顿奋力的一拍石桌,怒目圆睁的看向跪在下首的士兵。
“你竟敢如此辱我!!”
索姆顿勃然大怒道,他整个人全身颤抖,筷子中的肉块不自觉掉在了地上。
“属下,属下不敢。属下,属下。”
士兵只是一个劲儿的念叨着“属下”两个字,却是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口吃不清起来。
“王~”
这时,神秘人悄无声息的来到矮人王索姆顿身边。
“你怎么来了?”
索姆顿轻声问道,他一看见神秘人,却直接由阴戾的样子变得温和,连带着语气也变得好起来。
“哦,我是来给王送圣水来了。”
说着,神秘人从袖口中拿出了一瓶黑色的液体。
矮人王索姆顿看到这瓶液体后,整个脸上似乎都变得潮红。
他的眼中露出极度的渴望,甚至于嘴角也啖着口水。
索姆顿接过圣水,直接一口而尽。
还记得之前他在喝这个圣水的时候还仅仅只是几滴的量,同时还需要配着蜂蜜等物用来调味。
如今却是整整一瓶,不过须臾之间就喝完了,看来矮人王索姆顿已经彻底的堕落了。
“王,这歌谣应是那些反叛之人所编撰的,应该不是这位士兵的事,他应是无罪的。”
神秘人说道。
“对对对,你说的对。”
索姆顿当即点头,接着他对着士兵说道,语气中又恢复了阴戾。
“你下去吧。”
“是,王!”
这位长髯兵连连点头,一转眼便消失了。
“王,由此看来,矮人族内一定还存在不少反叛的声音,王应尽早采取措施。”
神秘人颔首道。
“来人!”
索姆顿扬声道。
“在!”
门外当即走来一队长髯兵。
“如今外面竟有人传唱这歌谣,看来外面有反对的声音存在。从今天开始,但凡有传颂此歌谣中,全部下入牢狱之中。但凡文字中有提及侮辱王族的内容的,全部烧掉,作者直接处死。但凡发现藏匿有这类人群,直接抄家!”
“是!”
士兵们领命后,就退了下去。
索姆顿在宫殿中停留了一会儿后,也随着神秘人一起离开了。
整个宫殿渐渐只剩下了寂静。
不过宫殿的寂静却无法掩盖此时王城的躁动。
就在王城的各各街道中,此时正上演着一幕幕人间惨剧。
甚至于孩童都未能幸免,在街道上处处可以看见悲哭中的成年矮人将自己的孩子送进监狱。
如此本来是朝堂上的纷乱,慢慢地转嫁到了平民百姓的头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终于民众的不满越积越深,动乱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