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波纹渐渐地平复,三人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清晰起来。
装潢豪华的KTV包间,炫彩迷幻的灯光,还有从高档喇叭中传出的流行歌曲……
包间正中央,王自涛满脸通红,举杯高呼,就和刚才他们聚会时一模一样。
但他身边的人,只有方蕾和白沐萍。
而且他们对近在咫尺的孟星三人,视若无睹。
“这……到底怎么回事?”孟星一脸惊讶,转头看向林雁和胖非时,却发现两人一脸淡然,似乎对此情况见怪不怪。
“回光返照听过吧?”胖非看了眼墙角的那具无头尸体,解释道,“诡物生机断绝,体内的梦核自然就无以为继,在毁灭前往往会以影象和声音的形式释放出诡物的执念。”
“这通常会是‘她’成为诡物的原因。”
“诡物?那是什么?”
听到新名词的孟星,求知欲又上来了。
一直都没出声的林雁,斜眼看来,似乎有些不耐烦。
“咳咳,兄弟,你的好奇心还真不是一般的旺盛。”胖非见状赶紧打圆场,“先看,其他的离开梦域再和你说。”
孟星点点头,忍住问梦域又是什么的欲望,将注意力投向那略显虚幻的三道人影。
王自涛是一个很好的气氛活跃能手,面对两位女生,总能找到话题,各种笑话段子层出不穷,劝酒不停。
其中方蕾很快就和王自涛打成一片,一会拿着麦克风高歌,一会举杯痛饮,一会被王自涛的荤段子逗得哈哈大笑。
白沐萍则显得内敛多了,除了个别话题偶尔接上几句话,其余时间都静静地坐在一旁,实在被王自涛劝酒劝得急了,才意思性的呡上几口。
“美女你这不行啊,喝酒就跟喝毒药一样,难得我们都通过面试被录用了,不好好疯一疯,都不对住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啊!”
王自涛凑到白沐萍跟前,粗声粗气地说道。
后者身体后仰,和王自涛保持距离:“抱歉,我真不太会喝酒。”
“小沐萍啊,这就是你不对咯。”方蕾在一旁帮腔,“难得涛少请我们来这么高档的场所唱K,你却连几杯酒都不愿喝,是不是以后共事你也这么冷漠啊?”
“不,不是,我,我……”白沐萍有些尴尬,想要解释。
“诶,方蕾你胡说啥呢?我们沐萍会是那种不近人情的女孩吗?”王自涛眼珠一转,笑笑继续说道,“不过今晚我买了这么多酒,放着也浪费,要不我们玩个游戏,把酒给清掉。”
白沐萍咬咬嘴唇,好半晌后才低声说道:“酒桌上的游戏我不会。”
“划拳,划拳总会吧?”王自涛大声嚷嚷,“一把一杯,呃……这样,你输一把只需喝半杯,我和方蕾都是一杯,这样总行吧?”
“我去!涛少!你怎能这样!”方蕾炸毛了一般,指着王自涛鼻子就骂,“你这大色狼,是不是和小沐萍有一腿?”
“咳,你这婆娘乱嚷什么?”
“呵,我怎么就是婆娘了?”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白沐萍赶忙拉开方蕾,同意一起玩划拳。
王自涛和方蕾这才偃旗息鼓,看向彼此的眼神,不住地闪烁。
……
“石头、剪刀、布!”
三人出拳,王自涛和方蕾都是石头,白沐萍剪刀。
“你们……你们……我……我怎么老是输?”
连输了近十把的白沐萍,无可奈何地喝了不少酒,白皙的脸蛋被红霞染透,如成熟的红苹果一般,让人食指大动。
“嘿嘿嘿,可能我们比较幸运吧。”
王自涛呵呵地笑着,给了方蕾一个眼神。
后者笑嘻嘻地又开了一听啤酒,侧身挡住白沐萍视线,悄悄将一颗药丸丢进酒里。
“唔……我……我不信……”酒量欠佳的白沐萍,说话已经有些大舌头了。
“哈哈!看来小沐萍你的酒量也没你说得那么差嘛。”王自涛接过方蕾递过来的半杯酒,“愿赌服输,先干了这半杯。”
白沐萍有些恍惚地接过,一口闷了。
“好!!!”
王自涛和方蕾都大声地鼓掌喝彩。
又是划了好几把。
包间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白沐萍的俏脸上布满了不正常的潮红,双眸紧闭,脸上不时闪过难受的表情,无声无息地倚靠在沙发背上。
包间里不住闪烁的灯光,打在王自涛和方蕾脸上,莫名的阴森。
“小沐萍?小沐萍?”
王自涛用力地摇了摇白沐萍肩膀,见她没有醒来,淫邪地笑了起来。
“喂!你不会打算就在这里吧?”方蕾见王自涛开始解开领子的纽扣,不由地一阵恶心。
“这里才刺激啊!你也一起来?上回你喊得可大声了,那个劲哟……”
“闭嘴!”
方蕾轻喝,打断王自涛,起身离开,走到包间大门时,扭头问道:
“你确定能把这贱人的岗位弄给我?”
“人事经理是我叔叔,本来这岗位我早就和他说好给你的,哪知他面试时看上这白沐萍了,给她安排了原本属于你的岗位,怕是想要讨好她呗。”
说话间,王自涛已脱掉上衣,脸上满是残忍的笑容。
“等我尝过后,再拍点照片,连哄带吓,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肯定会辞职,到时候她一走,我再和我叔说几句,岗位自然就会给你嘛!”
“你可要说到做到。”
“当然,我可要报答你的下药之恩,我们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哼!”
……
波纹再现,画面模糊,片刻后,孟星三人发现已在高楼的天台。
白沐萍站在顶楼边缘,衣衫不整,双眼哭得通红,惨白的小手死死攥着领口。
身后,是让人颤栗的百米高空,遥遥望下,那一辆辆打着车灯的汽车,就如一只只萤火虫,缓慢蠕行。
冷风刮起,吹动白沐萍凌乱的黑发,拂过憔悴的脸庞,凄婉哀怨。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小沐萍,你别激动啊,不就是睡个觉嘛,至于这样吗?”
王自涛站在不远的地方,赤裸着上身,嘴里叼着一根烟,满脸的无所谓。
“我说,你长得好眉好貌的,做我的情人怎样?每月给你钱花,你也不用辛苦上班奔波,不然啊……”王自涛吐了一口烟,拿出手机,对着白沐萍翻起了图片,“这些照片,公司里肯定有男同事想要收藏。”
“呜呜呜……畜生!你是畜生!”
白沐萍崩溃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仅仅是参加了一场新同事的聚会,就让她的人生崩塌殆尽。
药物让她头疼欲裂,被王自涛这一威胁,情绪激动的她顿感天旋地转,不由自主地朝后倒下。
“喂!喂!喂!”
王自涛见状,赶紧跑过来想要拉住,但还是迟了一步。
夜风鼓荡起白沐萍的白裙,就如一朵洁白的百合花,自高楼飘荡而下。
“嗤!”
当她坠落到低层的招牌附近时,一处突出的锋利金属角划破了腹部。
脏器、血雨漫天散落。
地面,路过的众人嘶声尖叫。
凋谢的百合花瓣,被挤压揉碎,铺散在血色的地板上。
埋入尘土无法阖上的双眸,在昭示着哀痛、不甘与愤怒。
此仇不报,绝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