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正在洗手，一抬头，就从镜子里看到从隔间走出来的宋晓蕊。
她哼了声，嘴里嘀咕，“就会讨好男人，花男人的钱！”
其实，与之前相比，楚楚已经好很多了，说出来的话几乎没什么杀伤力。
宋晓蕊走到旁边一个洗手池，一边洗手，一边转头朝着楚楚淡淡一笑，“最近还好吧？”
楚楚撅着嘴翻了个白眼，不理会宋晓蕊。
宋晓蕊不介意，又说，“你那个租车公司，人员遣散了没？听说你买了不少车是吧？”
“不要你管！”楚楚气愤道。
宋晓蕊点头，“我们不是朋友，我自然管不着你。只不过做为同学，我给你一点善意的提醒，你手上有那么多车，不利用起来，有点可惜。我跟你说过我租车的模式吧？你完全可以按照那个来。”
“你以为你真的很成功吗？”楚楚突然转过身，满眼怒火地瞪着宋晓蕊，大声说，“不过是靠着我哥罢了！要不是我哥从公司调司机过来，你根本就干不成！”
宋晓蕊没生气，只是淡笑地从镜子里看着楚楚，“初期业务量不大，按月发工资请司机不划算，我觉得你可以跟同学合作，找几个出去拉业务的、几个拿到驾照，能给新学员代练的。你出资金，分红肯定占大头，同学不用出资金就能拿到分红，也会当自己的事业用心经营。不用请各层级管理人才，开销不大，能有收入。”
手洗干净，宋晓蕊扯一张纸巾，轻轻擦干手上沾着的水珠，没再继续说话，抬步走出卫生间。
楚楚怔怔站在那里，宋晓蕊没反驳她一句，只是按照自己的分析，给她一份建议。
可这份建议，却是实实在在的打脸。
没有楚珩，她一样能把这事干成，只不过把楚珩这个合伙人变成同学。
可以说，宋晓蕊并没有给楚楚留半分情面。
但不知怎的，楚楚竟然不再生气。
她也是今天才发现，不知何时，宋晓蕊走路脊背挺直，背影有一种难言的气质。
一时间，楚楚心绪复杂极了。
她仍觉得，宋晓蕊配不上她哥，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承认，宋晓蕊在进入大学后的这半年里，变了很多。
宋晓蕊回到包间，并没有跟楚珩说自己又碰到楚楚的事，没有必要。
两人一起离开小洞天，没有坐车。
楚珩不喜欢电影院，什么约会看电影的浪漫，他只觉得那里污七八糟。
宋晓蕊也不喜欢，所以两人一起在大街上随便走。
路上碰到一个穿着超大毛绒熊玩偶装的人，毛绒熊手里提着一根棍子，棍子上绑着许多小毛绒熊。
宋晓蕊眼睛停留在那只大毛绒熊身上，楚珩便问，“喜欢？”
宋晓蕊笑了下，“家里已经有很多玩偶了。”
她的房间，简直就是玩偶的天堂，床上、飘窗上、桌子上，大大小小到处都是玩偶。
然而楚珩还是扫码，买下一只。
跟超大毛绒熊玩偶装相比，棍子上绑着的只能称为小毛绒熊，但实际上，那些毛绒熊有一米高，宋晓蕊双手环抱，才能把胖乎乎的熊身子抱住。
毛绒熊倒不遮挡她的视线，可楚珩看着，有点吃味，他把毛绒熊从宋晓蕊怀里拿出来，自己夹在腋下，嘴里说，“后悔给你买这个了。”
宋晓蕊抬眼，不解地看着楚珩，然后又回头，看看那个刚走不远的超大毛绒熊。
看她一副“要不去退货试试”的小表情，楚珩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他在宋晓蕊头上揉了揉，说，“傻！”
宋晓蕊微微不满，顺着自己的头发，她哪里傻了？
楚珩笑而不语，他不会告诉她自己吃味了。
买个这么大的毛绒熊，晓蕊肯定会抱着它睡觉！
在街上逛了一圈，天气有点冷，楚珩脱下自己的大衣，罩在宋晓蕊身上。
宋晓蕊忙说，“你自己穿着。”
楚珩动作不停，帮她披好，又替她系上三颗扣子。
“天很冷的。”宋晓蕊又说。
楚珩拍拍自己胸口，“我有羊毛衫，还有围巾。”
他老婆亲手织的爱心牌羊毛衫跟围巾，超级暖，暖到心里那种。
宋晓蕊争不过楚珩，就又说，“那你把毛绒熊抱好一点，挡点风。”
楚珩，“……”
这种熊果然是用来抱的！
两人回去的时候，赵青开车来接，楚珩等宋晓蕊上车，替她关上车门。
宋晓蕊以为他从另一边上来，也没多想，但楚珩上来的时间好像有点久。
他在外面磨蹭什么？
车子走到半路，她才发现毛绒熊不见了。
“毛绒熊呢？”她问。
楚珩嘴巴抿了抿，才说，“太挤，放后面车上了。”
宋晓蕊狐疑看他，他们这车子空间很大，多一个毛绒熊而已，怎么可能会挤？
任由宋晓蕊狐疑的眼神扫量，楚珩自岿然不动，下颌线都绷得紧紧的。
宋晓蕊看了他一会儿，也扭过头去，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放哪辆车上都行，这不是问题。
车子驶进小区的时候，楚珩突然问，“晓蕊，你有没有给我准备元旦礼物？”
宋晓蕊没忍住，差点呛到。
“我……准备了啊。”
楚珩脸上挂上笑容，看着她，“我也给你准备了。”
宋晓蕊偏头看他，“你不是给我买毛绒熊了？那个就算元旦礼物吧。”
楚珩，“……”
他故意扯个话题，就是不想她想起那只臭熊！
“那个是在街上随便买的，不能算，我给你准备了别的礼物，就放在家里。”他生硬地把话题掰回来。
宋晓蕊眼睛眨了眨，满眼“所以呢”。
楚珩不想继续“引开话题”了，他说，“就放在你房间，床头柜的抽屉里，你回去就能看到。”
宋晓蕊笑起来，略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把礼物放在你房间了，就摆在床上，你回房间第一眼就能看到。”
车子停下来，楚珩先下车，快步绕到宋晓蕊这边，替她拉开车门，护着她下车。
然后，他拉起她的手，就往楼门走。
“阿珩，我的毛绒熊还没拿。”宋晓蕊立刻说。
楚珩大步未停，边走边说，“那种在街上随便买的毛绒玩具不干净，必须清洗干净，才能拿回家。”
他不再试图让她忘记那只大毛绒熊，找别的借口，拿去清洗了，然后洗烂了，要不让下属赔钱？
下属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