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喻没回答他,摆了摆手,“我上去了。”
曹熙明拍了拍程景珩的肩膀,“看什么呢你,该你测了。”曹熙明把测肺活量的一次性吹嘴给他,让出了位置,抬眼望向他刚才看的方向。
刚好看到付童把吸管插进酸奶盒子里,低头吸了一口,嘴角还上扬着,挂着痞痞的笑。
跑完八百米,程景珩擦了擦汗,随着人群往操场旁边的洗手池方向走。
他转头准备叫曹熙明一起,结果看见曹熙明被他前同桌追着打,就没去叫他。
走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水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湿哒哒的从发梢掉水珠下来,顺着轮廓分明的脸侧,滑到脖颈间,没入到校服领子里消失不见。
“真的,我看到她和付童在一起……”
“小声点,要是被秦喻听到了,你忘了上学期她把几个女生呢打进医务室的事情了?”
几个女生围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程景珩抽了张纸把脸上的水珠擦干,紧接着不知那边说了什么,有个女生叫道,“说不定他们背地里都在一起了!”
“没有吧……应该是分了,我听我在隔壁职校的表妹说,秦喻在校外抢别人的男朋友,玩儿的可花了……”
听到有新的瓜,几个女生围了上去,“尊嘟假嘟?”
程景珩从另一边绕过去,刚好从几人身边的跑道经过,操场上体育老师的吹哨子声都淹没不了她们的造谣声。
程景珩皱了皱眉头,在听到有个女生说看到秦喻和付童进了一家酒店后,他顿住了脚步,“你看见了?”
突然出声的低沉嗓音,让围着的几人都愣住了。
都是同年级的女生,几乎没有不认识程景珩的,面面相觑的讪笑了下,刚才招摇的那个女生红着脸,“我……我听我朋友说的……”
程景珩扫了一眼众人,目光瞬间冷了下去,偏偏嘴角还微微扬起淡淡弧度,却没有笑意达眼底。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们在场的人和别的男生出入酒店?”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有女生脸红着仰头望着她,触及到他冷然的视线,又极速低下了头去,“你……你有证据吗?就乱说……”
旁边的女生附和道,“就是啊,你乱说……”
程景珩扯了下唇角,冷笑了下,“我是没证据,没看见,但……”他故意顿了顿,在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道,“我朋友看见了。”
几分女生红了脸,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几句,可又因着理亏不敢再开口。
程景珩平常对这种八卦根本不理,偶尔听了一句,跟他没有关系,他也不会过多在意。
可是触及到秦喻,他无法置之不理。
里面有个女生之前是跟程景珩同班的,对他很有好感,见他平常如此疏离的人竟然会主动维护秦喻,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下意识的想问,“程景珩,你为什么……”
程景珩径直开口打断她,话却是望着众人说的,“另外再奉劝你们一句,招摇和传谣都是属于违法犯罪行为,你们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没等那个女生问出想要问的问题,径直转身走了。
而另一边,秦喻在教室里睡了大半节课。
讲台上的电子白板在播放恐怖片。
不知道谁选了部国产的恐怖片,镜头拉胯又遮掩,看着根本就不恐怖。
秦喻撑着下巴看着屏幕上闪现过的画面,她旁边的何洛洛用手遮住了眼,吓得缩在了椅子里。
秦喻淡定的看着上面女主神经兮兮的在厕所里,对着镜子梳头发的画面,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紧接着画面一转,镜子里突然出现一张长发披散遮住脸的红衣身影。
班上有胆小的同学,发出不小的惊呼声。
她扯了扯被何洛洛抓住的胳膊,拍了拍他的脸,“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这个?”
“喻姐,我心灵也很脆弱的。”何洛洛眨巴眨巴眼睛,努着嘴巴看向她。
秦喻看不惯他可怜巴巴的模样,一巴掌呼到他的手臂上,瞬间就起了个大红印子,“还脆弱吗?”
何洛洛默默收回手,“不……不脆弱了……”
国产恐怖片根本没鬼,最后都会以主角有病出现幻觉为理由结束。
不是有句俗话说得好,建国后就不许成精了。
不过秦喻倒是想起她看的第一部恐怖片,她没记错的话,是香港那边拍的,有些年头了,大抵是在九十年代的背景下。
名字她直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叫楚美人。
秦喻一开始看到这个名字,还以为是个偶像剧,她自幼对爱情剧毫不感冒,打算划过的,然而手抖了下,点开了播放。
开头就是黯森森恐怖的气氛,音乐在夜里响起,无端的给温馨的房间布了一层诡异感。
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秦喻分秒没快进的看完,给她的童年生涯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那是她难得的失眠,关了灯脑海里就冒出楚美人的模样,吓得她一激灵,赶忙去把床头的灯打开。
房间内大亮,暂时消除了她内心的恐惧感。
不过她一闭上眼,眼前就不可控制的出现河里冒出楚美人的画面,她猛地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但不及困意袭来,悠悠的闭上眼,意识混混沌沌间,又想起了洗手间里,男主拧开水龙头,埋在洗手池里面洗脸,洗完脸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站在他身后的楚美人。
她彻底不敢睡了,睁着眼到了天亮。
到了学校,听着老师讲课的催眠声,她才勉强补了会儿觉睡过去。
当天的晚上,她还是不敢睡,开着灯到了大半夜,秦浣开门走进来,看着她用手撑着眼皮,一副困极了又不敢睡的可怜模样。
她上小学时就没和秦浣一起睡了,原因是她有次说出和秦浣一起睡觉时,被同龄的小朋友嘲笑了好久。
她觉得自己大姐大的威信受到了质疑和嘲笑,往后秦浣再怎么哄她都执意要一个人睡。
但那晚秦浣伸出手来抱她,她难得的像个乖顺的小兔子,没有半点反抗和张牙舞爪,小小的手还勾住了秦浣的胳膊,撒娇的说,“哥,你讲故事哄我睡觉好不好?”
“好。”秦浣捏了捏她的脸,少年的眼底有促狭的笑意闪过,如视珍宝般把她抱得紧紧地。
才不过十岁的孩子,哪里能斗得过十七岁的阴沉少年。
不过是在她的平板里植入了点东西,让她看了那部恐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