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浣伸手,想要触碰她,又收了回来,“好,你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再谈。”
秦喻看着关上的门,捂着肚子蹲下。
他还真走了,他都看不出她不舒服,就这么走了……
秦喻在心里冷笑,他还真是有了别的女人,就丝毫不在意她的感受了。
秦喻觉得这屋子冷冰冰的,这栋别墅是秦浣选的,她觉得很大,很空,她住着会孤独。
当时秦浣搂着她说不会,因为他会一直陪着她。
秦浣有个视频会议,从秦喻房间里出来,里面的人已经等了他十几分钟了。
他坐在办公桌旁,抱歉的说了一句有事耽误了,那头的经理开始汇报工作,他认真的听着,时不时提一句意见。
丝毫没有注意到,走廊一侧的门开了。
秦浣越想越气,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她走得急,分秒都不想在别墅里待下去。
等走到了外面,随便坐上了一辆公交车,把前来追她的管家丢到了身后。
她才发现,不知道上了那辆公交车,是开往哪里的。
秦喻坐了两个站就下车了,四周黑漆漆的,就一盏路灯在她头顶亮着。
她抬腕看了眼手表,快九点了。
晚上的公交车站没什么人,就她一个女生坐在那里,周遭都静的可怕。
她缩了缩脚脖子,伸手拍死了一个蚊子。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秦喻伸长了脖子往前看。
对面有个穿着校服的男生,看背影有点眼熟。
秦喻不确定,试着叫了一声,“程景珩!”
那人顿了一下,转过头来。
程景珩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她,又想起白日的事情,不自觉抓紧了兜里的小方巾,像是潜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害怕别人知晓。
“还真是你啊。”秦喻一乐,心想还挺有缘分,随便下个站就下到他必经之路上来了。
程景珩看了看四周就她一个人,问了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她又拍死一个吸饱了血的蚊子,手心上沾了血,小腿被她抓了一道红痕。
她懒懒仰起头,“就散步路过,你说巧不巧,偏偏就遇到了你。”
程景珩没回答她,他又不傻,谁会散步散到这里来。
他手攥着书包带,站在她面前,跟个守护公主的侍卫似的,“你在这里等人吗?”
“等人?”秦喻微微眯起眼,嘴里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她等的人会来找她吗?
她轻轻笑了,“是啊,我在等你。”
程景珩的脸又红了,手指蜷缩着,慢慢收紧,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问,“等我做什么?”
秦喻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脸红无措的表情,比欣赏画作还精彩。
她手撑着下巴,抬起眼帘,一双桃花眼微上挑,“一个女生的,大半夜的等一个男生……”
她嘴角浮起浅淡笑意,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你说是为什么。”
“是……”程景珩脑子里冒出个答案,吓得手足无措的向后退了几步,一张脸绯红的,跟熟透的樱桃似的,叫人看着想张嘴咬一口。
秦喻低着头,轻轻笑起来,笑得止不住,直接捂着肚子笑。
他实在是太好玩儿了,一逗就脸红。
程景珩不解的看着她笑得前仰后翻的,脑子里后知后觉回过味来,一张脸红了又白。
“你在耍我?”
他这话问的一本正经,又有点受伤的语气,听得秦喻顿时就收住了笑。
她有一种玩弄别人感情的负罪感,怪愧疚的。
她这人平常就没个正形,开玩笑看习惯了。
没想到程景珩不禁逗,还会当真。
她咽了咽口水,抬眸对他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跟你开玩笑呢。”
他就猜到了她不是认真的,刚才还燃起的欣喜顿时被冷水浇灭了。
程景珩脸上没什么情绪,也没有生气,倒是整的秦喻负罪感更强烈了。
“你生气了?”
程景珩摇头,“没有。”他甩掉脑子里不该有的思绪,扯开了话题,“这里不好坐车,你给你家里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你。”
秦喻手抄在兜里,摸了摸手机,却没说话。
察觉到她情绪不对,他顺势坐到了旁边,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程景珩,你有糖吗?”
秦喻双手撑在椅子上,偏头看着他。
程景珩诚实的摇了摇头,不过他又猛地想起来这附近有家小商店,他书包都没放就站了起来,“你等我一下,我去买。”
秦喻看着他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走远,歪头轻轻笑了下,嘟囔了句,“不知道把书包放了再去啊。”
小商店隐匿在小巷子里头,程景珩一走进去,就被门口拴着绳子的狗吓了一跳。
那是一条跳起来能直接把程景珩扑倒的大黄狗,张着能吞下两个拳头的大口,“汪汪汪”的冲着他直叫唤。
程景珩紧了紧书包,小心的走近店里。
看八点档电视剧的老奶奶扶着个老花镜,“小伙子,你买什么呀?”
“糖……”程景珩在货架上找了一圈,没找到,“老奶奶,有糖吗?”
老奶奶听了半天才听清,指了指货架里面。
他走进去,终于在角落里找到集了灰的一包大白兔奶糖。
看了眼生产日期,幸好没过期。
他付了钱走出去,轻轻吹掉包装袋上的灰尘,用袖子擦干净。
脚踩在门槛上,一时没注意,被扑上来的狗咬住了裤脚。
那狗咬合力极大,直攥着他往后面拖。
他虽然挣扎开了,但一个踉跄,踩着地上的碎石子,摔进了背后的泡沫箱里。
泡沫箱里是干涸的泥土,想来是用来养花种菜的。
程景珩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低头才发现小腿上蹭破了一块皮。
他浑身都脏兮兮的,好在被他捧在怀里的奶糖没有弄脏。
秦喻翘着脚,数到五十三时,程景珩走了过来。
路灯照耀下,她看清了他白净校服上的泥污,以为他是被哪个小混混打劫了,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谁弄的?”